“陸、陸總，沒什麼事的話，我、我就先出去了。”

陳助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牽強的賠著笑，眼看門口越來越近，卻不料左腳剛出去，后就響起了男人溫怒的聲音。

“慢著。”

陸澤重新坐到椅子上，翹著二郎，半瞇著眼睛往門口瞧。

“誰讓你大清早開車去老宅的？”

陳助理猶豫，“太、太太讓的。”

陸澤擰眉，“讓送你就送？你到底聽誰的？”

陳助理慎言，“聽陸總你的。”

陸澤剔眼看他，“手里拿的什麼？”

“好像是從晉州寄來的快遞。”陳助理忙將牛皮紙袋放到桌上，“里面是一枚刻著名字的印章。”

通碧綠的翡翠，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圓潤剔繞柱騰飛，價值不菲。

十三年前的那場拍賣會，這對閑方印一出場，就備眾人矚目。

也就是因為這對孤品，他和席康安兩人才扯出一段兄弟誼。

“陸總。”陳助理拿不準，試探問，“他這是要和您斷絕關系？”

陸澤睨著方印上篆刻的名字，眉目晦暗不明，“他有帶什麼話嗎？”

“沒有。”陳助理搖了搖頭，“我反復檢查，確定快遞里只有這一個盒子。”

陸澤抬手了下眼角，“繼續關注招商會的消息，一旦席康安那邊有所行，立刻匯報給我。”

“是。”陳助理應聲，“只是陸總，其實太太的話，也并不是全無道理——”

話沒說完，陸澤就掀眼皮看了過來，陳助理忙閉上，乖順的站在一邊。

溫川的態度，陸澤并不驚訝，宋瑤的想法太過圓滿，實施起來確有很大難度。

“那依你看，Indigo這次應該怎麼做？”

“風險會有，但利益很大。”

陳助理頂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略微思考，道：“國安盛世雖資歷深厚，但這幾年部斗的厲害，不知的人忌憚著他，但說白了就是個徒有其表的空殼子，這次招商會，未必有十足十的把握能贏。”

這話倒是中肯，陸澤角溢出譏笑，“若不趁起風時揚帆，船是不會前進的。”

“都說夫妻同心，這個道理您能明白，相信太太也一定會懂。”陳助理附和，“更何況陸總您從不打無準備的仗，相信這次的決定，也肯定是留了后手的。”

聞言，陸澤眉梢輕挑，“還看出什麼了？”

陳助理順口，“您和太太吵架了。”

陸澤瞬間冷臉。

陳助理雖跟了陸澤沒兩天，但察言觀的本領卻是出神化。

回想最開始來公司的時候，他還真以為像傳言那般，是溫川死皮賴臉纏著陸澤不肯放手，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事，他發現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陸總。”陳助理輕咳兩聲，開口，“生都是需要哄的，尤其像太太這種心思敏細膩的生，是很容易缺乏安全的。”

陸澤勾，“繼續。”

陳助理，“就像剛剛在會上，您直接否定了太太的觀點。不知的人就會被表面所欺騙——您寵偏向著宋瑤小姐，反而無視了太太的決斷。”

“陳聰明。”陸澤掀眼皮看他，“據我所知，你唯一一次的經歷，似乎只有三個月不到，還是方甩得你，對嗎？”

被掀了老底的陳助理面漲紅，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好一會兒才開口：

“正是因為失去過，才懂得擁有有多難得。”

陸澤收斂起笑意，開始認真打量著面前的人，“那依你看，我應該怎麼做？”

“里最珍貴的就是真心和誠意，其實生往往不在乎送給們的禮是什麼，價格是多有多麼的難得。們真正在乎的是我們對待，真摯而誠懇的態度。”

陳助理頓了頓，“在讓們到意的前提下，投其所好就是最好的禮。”

一連昏暗的天突然明亮起來，窗外云層漸漸消散，束過枝椏映在辦公桌上，點點影斑駁錯，直到正午十二點的鐘聲響起，陳助理才堪堪回過神來。

“陸總，我還有事，就先去忙了。”陳助理說完，后退離開了會議室。

眼底的微紅一晃而過，陸澤掀起的眼皮瞬間瞇。

他這是哭了？

——

溫川踩著高跟鞋進設計室時，沈曼和江琳兩人剛好拎著外賣進來。

“溫川姐，你終于回來了，我和曼曼姐去買了炸，快過來趁熱吃。”

“不用了，你們去吃吧。”

溫川將筆記本放在桌子上，又從座位上拎出餐盒，“我自己帶了飯，熱一下就行。”

江琳往可樂里倒冰塊的手一頓，好奇問：“你怎麼突然想起帶飯了？”

正在洗手的沈曼聞言，關上水龍頭了張紙巾就往屋走，視線掃過餐盒，“吃這麼素，你倆該不會在備孕吧？”

“備孕？”

江琳像是聞到了瓜味的猹，“溫川姐要和BOSS生小孩了嗎？”

溫川：“……”

午后的茶水間溫暖明，淡黃暈映在碧綠拔的發財樹上，給小而溫馨的房間增添了一生機與活力。

溫川將餐盒放進微波爐里，那是今天清早，陸遠昌吩咐傭人給打包的飯菜。

沒加糖的白粥略顯清淡寡味，溫川拿勺子舀了兩口，剛放到邊，一陣嘰喳喧鬧的嘲諷聲，就從門外傳來。

是宋瑤和的小跟班們。

“你們是沒看見，剛剛開會時，溫川的臉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難看得很。”

“陸總當著眾多高管的面，力你的方案，不就是暗示大家和你的關系嗎？”

“這次招商會，我爸爸已經答應會出面力Indigo，陸家和我們家是世，我爸爸很是看重二哥哥呢，說不定這件事之后，我和二哥哥就能親上加親了呢。”

“宋瑤姐姐，等你當上了總裁夫人，可別忘了我們啊。”

……

阿諛奉承的聲音隨著腳步由近及遠，長睫遮掩下的眸子清明澈亮，溫川喝掉最后一勺白粥，收好餐盒起離開。

茶水間距離設計室不遠，溫川進門剛坐下，就見沈曼滿腔怒火的沖進來。

“他在會上跟你對著干了？”

沈曼扯過椅子坐下，兩人隔著一張木桌，溫川能明顯的到的怒火。

“你從哪聽來的謠言？”

溫川忙碌著手中的設計稿，聲音平淡，“意見不合在職場上是常有的事，不要摻雜任何私人恩怨。”

“是嗎？”沈曼憤憤不平，“可我親耳聽到了宋瑤說，拿下明盛集團的項目，就是提的意見，而且我還看見進了陸澤的辦公室。”

溫川沉默片刻，提，“宋家在商圈里頗有盛名，這次招商會，如果能獲得宋家的支持，對Indigo來說，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溫川，陸澤是你老公啊！”

沈曼氣得從椅子上站起，“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宋瑤那個小妮子，在你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為？”

溫川翻畫稿的手一頓，沉默著沒搭腔，沈曼攥了拳頭，“溫川！”

溫川不以為然，“把明盛集團的項目詳細發給我看一下。”

沈曼氣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難道就任由著他們欺負嗎？”

溫川抿，“距離合約到期還有一年。”

“那一年之后呢？”沈曼追問，“你會和他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