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里,宋拿出一包藥,兌了一整杯水遞給裴衍,“喝下去。”
裴衍心里記著時染的囑咐,什麼也沒問,接過杯子,一口氣喝。
宋見他這麼干脆,忍不住說:“你不問問我給你喝的是什麼?”
“染染讓我配合你!”裴衍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這麼聽染染的話?”
宋知道失憶后的裴衍有點依賴染染,卻沒有想到這麼聽話。
“聽老婆的話會發財!”裴衍回得理直氣壯,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宋笑了笑,對他豎起大拇指。
這麼懂事的裴衍,要看,本沒有必要恢復記憶。
“接下來需要我做什麼?”裴衍見遲遲沒有下一步指示,挑眉問道。
宋指了指他背后的病床,“睡下去,神放輕松。”
裴衍很聽話,轉掉鞋子,規規矩矩地平躺在病床上。
宋見他準備好,手拉過旁邊的椅子,輕聲細語地開始引導。
的聲音很輕,很,如同夏日里的風,沁人心脾。
裴衍一開始沒有什麼覺,可漸漸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
他覺自己被困在一個閉的空間,四周一片黑暗,他心里直發慌,迫切的想逃離,卻怎麼都找不到的出口。
突然,四周突然亮起來,無數畫面像放電影一樣從眼前飛快閃過……
漫天大火……一個人著肚子站在火海中,下流了好多的……在呼救……眼神十分絕……
裴衍想沖上去想去救,卻怎麼也夠不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被大火吞噬,消失在他眼前……
“不要!”
他驚恐的嘶吼著,覺心像生生撕開般,痛得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他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耳邊傳來人急切地呼喚聲:
“裴衍!醒醒!”
裴衍猛地睜開眼睛,目的是一張陌生的臉,他皺了皺眉,眼神茫然:
“你是誰?”
“宋,時染的姐妹!記得嗎?”
宋說完,眼睛定定的直視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裴衍腦袋昏昏沉沉的,遲疑了一下,點頭道:
“記得。你為什麼在這里?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心那麼難,覺快要無法呼吸一樣。”
“你……不記得了?”
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宋一下子無法判斷他到底有沒有想起以前的事,只能一步一步試探。
裴衍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宋也不催促,靜靜的看著他的反應。
片刻后,裴衍終于睜開眼睛,緩緩地說:“我失憶了,染染讓你來給我催眠治療。”
“那你有想起什麼嗎?”宋問。
裴衍搖頭,“沒有。不過,剛才你催眠的時候,我看見一個人大肚子站在火海里,流著好多的,一直在喊救命。我想救,但是救不了!”
說到這里,他的心又是一陣痛,他眼眶泛紅地看著宋,“是染染嗎?”
染染說過他以前是個渣男,他曾經把和孩子丟在火海中不顧。
可能是因為失憶的原因,當時心里只覺得無比愧疚,但沒有太深的。
剛才切驗一回,他覺自己快要疼死了,太絕,太痛苦了!
“就是染染!”
宋是故意以這個景作為治病的切點,要讓他會一下染染六年前那種無法自救,只能等死的絕。
“我該死!”
裴衍痛苦的狂抓自己的頭發,眼底充滿深深的悔恨和自責。
這時,門外的時染和安南聽見靜,急忙開門進來。
看見病床上裴衍痛苦的模樣,時染快步走上前,“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下,突然被人抱住。
時染垂眸,看著抱住自己的裴衍,滿眼疑,“你怎麼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裴衍聲音沙啞,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味的道歉。
時染聽得一頭霧水,不解的看向宋。
“我讓他看到一些不是很好的回憶。”
宋幽幽開口,把剛才催眠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說了一下。
時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著裴衍痛苦自責的模樣,雖然心有不忍,但也做不到坦然的跟他說“沒有關系,一切都過去了”。
因為在心里,他把丟棄在火海,不顧和孩子死活這件事,從來就沒有過去!
哪怕親口說過,恩怨兩清,可每每想起這件事,心里還是會很難!
宋看眼前這個景,自覺留下也沒有什麼用,抬眸給安南使了個眼。
隨后,兩人一起離開病房。
給裴衍催眠那麼久,宋有點口干,剛轉想去買瓶水,就被安南住。
疑的看著他,“有事?”
“宋小姐,我想問一下,老大這個況恢復記憶的可能有多大?”安南一臉認真地詢問。
“要看他的承力,有些人后期承不住過往那些殘酷的記憶的刺激,會導致治療失敗。我看裴衍的承力還不錯,而且還有染染在,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對于裴衍的治療,宋還是有信心的。
安南聽這麼說,心里有些糾結,“我看老大和小師姑現在相得還和睦的,恢不恢復記憶,對他來說好像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如果老大的恢復記憶,以小師姑的脾氣,應該不會再這樣縱容老大親近吧。
老大以前是混蛋了些,可他也為小師姑和孩子死了兩三次,他覺得天大的罪也償還了。
“你不想讓裴衍恢復記憶?”宋挑眉道。
安南一臉惆容,“我也不知道。”
“我能理解的你的心,但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我是沒膽子騙染染,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可以阻止一下。”
話說完,宋抬腳向無人售賣機走過去。
安向隨后跟上,想到時染之前的警告,他不死心地試探:“宋小姐,時今真的還活著?”
宋染按屏幕選擇鍵的手微微一頓,扭過頭,眼神幽幽的盯視著他,說:
“看來你真的很不怕死!”
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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