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涵轉過臉，看向方硯南。

“硯南，你推我出去吧。”

方硯南點頭，把白楚涵推到院子里，停在野人剛剛劈過的柴旁。

方硯南看見白楚涵一臉蒼白，覺得無比心疼，但也不能在眾人面前做些什麼，只是握著的手，道：“涵涵，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沒關系。”白楚涵輕輕咳嗽，“有些累罷了。”

雖然白楚涵說的簡單，但是方硯南卻能聽出語氣里的憂愁，心里的事本就沉重，如今又整出這一出。

一時半會，估計不會好。

方硯南閉了閉眼睛。

“我覺得這位兄弟……”白楚涵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野人，只能如此說，“他應該是凱瑟琳家族的人，否則，昨晚我話到那個份上，他本該趕我們出去的。”

方硯南聽到白楚涵如此不適，還在心別的事，心里難，

他沉默著把外套下來，披在白楚涵肩頭，輕輕了白楚涵的肩膀。

他對所有沉重的意，都只能藏在這一瞬指端輕間。

“怎麼了硯南。”白楚涵抬起臉，能夠從這既短又克制的里，到方硯南的憂傷。

方硯南搖了搖頭，他凝視著白楚涵的臉龐，著那個明明自己都已青白了，卻還是關切著他的人。

他覺得很疼。

不是。

是心。

他終于也學會了白楚涵式的謊言，說：“沒事。”

“沒事你剛剛為什麼不說話。”

方硯南輕輕勾，手了白楚涵的臉頰，道：“沒什麼，就是嘆我的涵涵怎麼這麼聰明，什麼都能看出來。”

白楚涵自然知道方硯南心里想的不是這件事。

但也知道，方硯南心里不想說的事，沒有人能夠勉強他。

可他會有這樣的表，是真的難過了。

回握著方硯南的手，溫地笑著，道：“等我們回去，一起去上次去過的海邊吧，之前說要再去一次，可都一直沒有時間。”

方硯南看著白楚涵，笑了。

從前莫東曾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說白楚涵總是為了別的人，別的事，付出全力。

到他這里，只剩下一點點。

猶如滄海一粟，汪洋一杯。

莫東替方硯南不值。

但方硯南知道，白楚涵給他的一點一滴，雖然得可憐，但那都是所剩下的，所僅有的，最后的東西了。

的心里，一直有他。

那一份炙熱的意，被藏在心底，暗暗沉默，卻悄悄開花。

“醒了！醒了！元小姐醒了！”

云桃在屋子里發出驚呼，眾人回頭去。

元容雅慢慢地睜開眼睛。

先是看向云桃，再看向云在，最后視線掃過錦城和小六。

錦城按捺不住喜悅，對道：“你可總算是醒了，我們都要擔心壞了。”

“我是暈過去了嗎？”元容雅一臉虛弱地笑，“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眼下的語氣也平淡，神也平靜許多。

白楚涵隔著門，遠遠看著元容雅醒了，心里也倏然一松，道：“真正的磨難，現在才開始。”

們二人打了這麼久的道，對彼此的脾是最了解的。

如果元容雅知道，曾在人前瘋癲無狀，估計寧愿不要醒來。

方硯南知道在擔心什麼，便道：“昨天大家都說好了，沒有人會去做這件討厭的事。”

白楚涵點頭。

“話是如此，可就算不說那件事，別的事也瞞不住。”

別的……

方硯南還沒反應過來。

屋子里的元容雅便激起來。

先是低眸掃了掃自己的上的虎皮，再看看邊的錦城和小六，看著他們上的傷。

忽然發現不對，坐起來，喊道：“怎麼只有你們兩個人，別的人呢，別的跟著我們進來的人呢——”

小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轉過臉去，悄悄拭淚。

“你說話啊，你干嘛不說話！”

元容雅手去抓小六的袖。

可小六不知該怎麼面對，索避遠了……

“你過來！”

元容雅還在喊著。

“死了！”

錦城冰冷簡潔地打斷了元容雅的話，神驟變。

“昨晚，我們遇到了熊群，那些人為了保護我們，都死了。”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仿佛化作一道雪亮影，朝著元容雅劈下來。

忽然之間，天地轟然。

元容雅瞪著眼睛，耳邊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

是錦城讓好好休息。

是云在讓不要激。

太多了，這些聲音像是浮在空中，又像隔了很遠很遠傳來。

只能聽見木門的聲音在嘎嘎作響。

若還站著，此刻必定是一跪在了地上。

那些人……都是跟了很久的人啊……他們……他們都有自己的父母兄弟……

怎麼就活生生地斷送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