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尊的葬禮辦了三天。

柳家那些虛假意的人也陪了三天。

白楚涵沒有面。

這是柳尊的意思，陳特助把柳尊的囑送到白楚涵手上，上面清清楚楚地特地叮囑這一條。

陳特助說，柳尊是擔心白楚涵和柳家那些人在靈堂吵起來，一個人會落下風。

白楚涵輕輕一笑。

這是三天里第一次笑，有什麼好怕的，從小到大和柳家的人吵架還嗎？

況且，從今往后，還會更多。

但是既然是外公特地叮囑，聽話。

窗外連著下了三天雨，北城的百年企業黃氏就在這場暴雨里倒閉。

擔心黃耀在里面消息不靈通，善解人意的方總裁還特地遞消息進去，黃耀知道后，用頭撞墻，最后弄得個頭破流。

生死不知。

白楚涵坐在飄窗上，看著雨滴淋青青草地，極其出神。

良久回首，映眼簾是一碗晶瑩剔的白粥。

接過來，沒著急喝，手攪一番，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公司沒有事嗎？”

方硯南在邊坐下，出一只手指卷著的長發，“公司的事都安排好了，我怕你呆著無聊，就回來陪你。”

“方式財團業務范圍橫全球，手底下的員工都忙得腳不沾地，總裁居然這麼清閑。”白楚涵淡淡笑著。

方硯南也笑，子微微前傾，與鼻息錯。

他眉目認真且深道：“事總有輕重緩急。”

白楚涵低著頭沒說話，終于喝了一口粥。

喝粥時，方硯南就單手撐著膝頭看著，仿佛這個場景早在他心里暢想過一百次。

終于真。

白楚涵被方硯南這種溫的注視弄得有些莫名害，便問：“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喜歡看。”方硯南簡單回答。

白楚涵不再說話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在市中心一間小公寓里。

一位長相邪帥氣的男子，正拿著一雙漂亮的白高跟鞋，一點一點小心地拭著上面的泥點。

臉上神溫，最難得的是角掛著淡淡的笑。

這是他面對陳時，從來沒有過的神。

鞋子的主人穿著一白連，靜靜坐在黑皮沙發上，像一朵盛開在墨水中的水仙花，不染雜質。

就是柳如煙。

此刻，暴雨在下。

憂傷地著窗外，若有所思道：“桐野，我好像還是第一次來你這里。”

被喚做桐野的男人低頭笑，似乎有些害，“我這里有什麼好來的，又不好玩。”

“可是你經常帶別的人來啊。”柳如煙還是笑著，語氣里難得的俏皮，似乎還有些許憾。

“胡說。”桐野完一只鞋子，又拿起另外一只。

柳如煙疲憊的笑。

很累，這幾天在靈堂演孝子賢孫都沒有好好吃飯，但這并不是最折磨的。

最折磨的是，未來白楚涵主柳氏財團的日子。

桐野注意到許久沒說話，便又抬起頭，看著，“你今天怎麼想著要來找我，如果有什麼事，打電話就好了。”

“我不能來找你嗎？”柳如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意味深長地反問他。

桐野無奈，眼神里都是寵溺。

他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麼大雨，你出門不方便，你看你的鞋子都弄臟了。”

柳如煙有些惆悵地點頭，漫不經心道：“今天還好，明天白楚涵就要去柳氏上班了，以后只會更不方便。”

“啪。”

桐野拿在手里的鞋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