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騰眸一閃，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中，笑容冷了幾分卻還是掛著，不再說話。

正巧這時候，服務員把白楚涵點的茶水端了上來，白楚涵從善如流地接過，輕輕抬手，給柳騰倒滿整杯。

水聲潺潺，白楚涵的聲音混在里面顯得格外有韻味。

“那時候我在歐洲被人綁架，綁匪說要三百萬就放人，但我母親，也就是你小姨，一分錢都舍不得拿出來。我在暗無天日的倉庫里就被關了三個月，三個月，每一天都是豬狗不如的日子。”

把茶壺放下。

柳騰看著，雖然不太明白此刻舊事重提的什麼意思，但還是一笑，道：“事都已經過去了，而且當時小姨不拿錢救你，也是一時糊涂……母連心，本是不想的。”

“是啊，肯定不想。”白楚涵附和道，唏噓一笑，“如果知道我后來的用，當時那三百萬一定就拿得出了。”

一語落地，拿起茶杯將水飲盡，豪氣畢。

茶不該喝地這麼猛。

但本也不是什麼講究人。

不是柳家那些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小孩，只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千金，的行為舉止沒有人一板一眼教導過。

雖然現在禮儀規矩任憑任何人來看都挑不出錯，但上的一些豪氣是怎麼都改不了掉的。

柳騰拿不住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遲遲沒有接著的話往下說，只是看著喝茶，心里暗暗琢磨起來。

如今的白楚涵和當年被柳家趕出家門的白楚涵，相差實在太大，當年的白楚涵渾上下都是傷痕，仿佛一只被扔在狗窩里的兔子，只要風聲大一些，都能嚇著。

但現在，坐在自己對面，笑說從前，格外從容，就像一只奔馳在非洲大草原的豹子，既冷靜又帶著殺意。

不同了，徹底不同了。

正如自己所說，如果當初母親知道后來的模樣，大概會拿錢求了。

“當年外公拿錢贖我，這份恩，我一日沒忘。表哥當時連夜赴歐洲，把我帶回來，我也記得。”白楚涵又給自己倒滿一杯茶，輕輕一吹，不著急喝，而是靜靜看著他。

柳騰勾一笑，也拿起茶杯，“你還記得，我都要忘了。”

“表哥，你把張褚還給我吧。”白楚涵的眼睛晶瑩剔，十分篤定，堅信張褚就在柳騰手里。

但柳騰卻一臉莫名其妙，他微微皺眉道：“你在說什麼，張褚，他不是你那個大學同學，和你關系很好那個男生？”

“對，就是他。”

柳騰往后一靠，更加啼笑皆非道：“我怎麼把他還給你，我都不知道他怎麼了，甚至不太認識。”

白楚涵似乎料到柳騰會這樣回答，也不急，總之，茶有一壺。

也往后一靠，“那我提醒一下表哥吧，就在我開新項目發布會那天，你去德酒店做什麼。”

“哪天？我怎麼知道你新項目發布會是哪天？你喝的是茶，不是酒吧。”

“那天和你開房的人是羅晶晶。”

聽到這個提醒，柳騰的臉倏然冷下來。

白楚涵大方一笑，“還需要我再說一些別的嗎？我相信表哥不知道張褚的下落，但他查到這個和你有關的消息后，就沒了蹤跡，你看看，這人我是不是要找你要。”

柳騰嘆了一口氣道：“真的不是我，我承認我那天是去了那個酒店，但我去那里和你沒有關系，和張褚更加沒有關系。”

大廳里本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沉默下來，顯得更靜。

柳騰見機又道：“表妹如果想找自己的朋友，表哥可以幫忙，但你讓我把人出來，我真的……”

白楚涵倏爾回神，飛快答道：“做不到是嗎？”

“我確實沒有抓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