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季泊常那番話，這頓飯吃的不那麼愉快。

餐桌上有些低氣。

余笙坐在季泊常邊，見他面如常，旁若無人地吃飯。

又抬頭看了眼對面臉不好看的季夫人，不由得有些佩服。

正胡思想著，就看到眼前多了一塊排骨。

是季泊常夾給的。

“想什麼呢，吃飯。”季泊常道。

余笙頓了一下，習慣地想要看季封和季夫人的臉。

只見季封仿佛沒看見一般，自顧自的吃飯。

而他旁邊的季夫人看到兒子給余笙夾菜，臉卻有些不好看。

再聯想起剛剛進屋前，季泊常說的那些話，一點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站起來上樓去了。

余笙有些不自在的尷尬。

看向季泊常和季封。

季泊常依舊神不，又給余笙盛了一碗湯。

余笙這會兒哪還有胃口吃飯喝湯，給他使眼，季泊常卻反過來將一軍：“眼睛怎麼了？”

余笙氣得在桌下的腳踩了他一下。

季泊常被踩了一腳，卻笑了，像是沒事人一般。

畢竟季封還在，余笙不好做的太隨意，見他這樣，索放棄了，低下頭夾起排骨放到里。

對面的季封放下筷子，拿巾了手。

“你們倆先吃，我上去看看。”

等到季封上樓了，余笙這才開口：“剛剛你想干什麼？”

又是夾菜，又是盛湯的，生怕季封和季夫人看不出來？

季泊常卻不以為意：“我做什麼了，就是吃個飯而已。”

余笙簡直要嘆氣了：“你就不能收斂點，萬一被發現……”

季泊常卻笑了：“發現怎麼了……”

余笙一愣，帶以前習慣的思維，認知還停留在四年前自己吻季泊常被季夫人發現送走的境遇時。

總以為，萬一再被發現，可能會面臨新一的暴怒和未可知的后果。

“笙笙，現在不是四年前了，即便是被發現了，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現在京榮集團，我是董事長。”

余笙心中一震。

是啊，他現在擁有絕對的權力，跟當年不可同日而語。

實力就是話語權，季夫人和季封真的做不了什麼了。

即便是想做，也能被他直接攔回來，董事會都是他的人，他們沒有話語權。

剛剛季夫人的反應就說明了一切。

只能生氣，卻無可奈何，再也不是當初一言九鼎就能決定生死的時候了。

余笙的心安了安。

季泊常又若無其事地又夾了些青菜給。

“再說了，你以為父親沒發現嗎？”

余笙夾著青菜的筷子不了，青菜也掉在餐盤里。

“你說什麼？”

“叔叔發現了？”

“什麼時候？”

余笙這下完全不能冷靜了，更不要說吃飯了。

季泊常卻笑道：“你放心，他不會做什麼的。”

余笙還是心中有些沒底：“可是……”

季泊常手了的頭發：“不用擔心，其他的都給我，我會理好一切的。”

季封和季夫人都離開了餐桌，余笙再吃下去，也覺得沒意思。

何況，現在也沒有了胃口。

季泊常帶著回到以前住的房間休息，又讓趙姨給泡了一杯茶。

然后自己就出去了。

余笙打量臥室的陳設，還是以前自己在時的模樣，基本上沒有任何改。

喜歡紫，被褥的都是紫，暖洋洋的。

床頭枕邊放著一個小熊抱枕，那個抱枕余笙記得是自己有一次去商場抓娃娃抓到的，很喜歡，就一直放在床頭。

離開前還曾猶豫要不要一起帶走，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帶。

如今在看到，真是有些唏噓。

仿佛自己過去四年從來沒有離開過，只是早上出了個門，晚上還要回來接著居住。

另一邊，季泊常打開書房的門，看到坐在里面的季封。

季封剛剛回房間安了季夫人幾句，就去了書房，然后給季泊常發微信。

季泊常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季封一個人正坐著喝茶。

看到他過來，手中提著茶壺的作不停，拿了個杯子放在他面前，然后倒了一杯茶給他。

茶是今年新下的碧螺春，香氣撲鼻，茶湯清亮。

季泊常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味道怎麼樣，這是你楊叔叔前段時間專門讓他書給我送過來的，我喝著味道不錯，平時都喝龍井，偶爾換換口味別有一番滋味。”

季泊常并不喜歡碧螺春，淡淡道：“還好。”

季封一看就知道，這茶味道不他的口。

“你啊，從小認定的事，就一條道走到黑，我本以為四年前你會放棄，沒想到都是迷我們的障眼法。”

季封又喝了一杯茶，放下杯子淡淡道。

季泊常面上波瀾不驚：“我只是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而已。”

季封看向他：“你想好了？”

“泊常，你可要知道以后會面臨什麼樣的輿論風波？一個作不好，連公司都影響，那些個東，你以為真的完全跟你一條心？真到那一天，董事會第一個不會饒過你的。”

季泊常目堅定地看向他：“我既然敢做，就敢承擔后果。”

季封看著面前的季泊常，心中說不出的覺。

驕傲，失落，無力，欣……

各種緒織在一起。

這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兒子，從小到大都沒有讓他失過。

可也正是這個讓自己驕傲的兒子，親手將自己趕出了公司，讓自己安全退休在家，再也無法手京榮的事。

季封嘆了口氣：“你……很好……我本以為你完全掌握公司至需要五年到十年的時間，沒想到四年你就做到了。”

季封站起來，走到窗邊：“當初是我和你媽媽做錯了，不該送余笙去東城，我知道你上不說，其實心里是怨我們的。”

季泊常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如常。

季封轉過頭，笑著看向后的兒子。

從未像這一刻一樣，他覺到自己老了。

“我已經老了，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了，其他的，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權衡，但有一點……”

季泊常抬頭看向父親。

只聽見季封道：“好好待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