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說,你會在東城待幾年,一個人舉目無親,肯定會孤獨,問我能不能讓你住在我家,還說……”
陳阿姨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
余笙心里對之后的走向有了個大概的預測。
果不其然,聽到陳阿姨道:
“泊常隨即又說,不會讓我白付出的,會給你勇哥安排一個工作,每個月還會給我一筆錢,算是房租。”
“我當時本不相信這麼好的事會發生在我上,可又沒辦法,家里實在沒什麼錢,我也不想看著你勇哥一輩子打零工,連個媳婦都娶不上,就答應了。”
說到自理,陳阿姨甚至有些哽咽:
“沒想到……多虧了泊常……不然真不知道是什麼形……”
余笙說不出心里的,看著這樣的陳阿姨,站在的立場上,其實做的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一想到對自己這四年的好,跟季泊常有關,心里還是有點難。
原來這四年,自以為遠離季泊常,遠離京城的生活,并不是真實的。
而是季泊常為自己打造的一個玻璃盒子。
住的地方,季泊常找了陳阿姨,工作呢?
以他的個,他已經干涉了生活,不可能不干涉自己的工作。
怪不得巧巧會說那些話。
陳阿姨見余笙如此,以為是心里有芥,趕忙道:
“余笙,如果你要怪阿姨,就怪吧,我知道這四年我瞞著你不對,可是,人在生活面前,都要低頭的,你也別怪泊常,阿姨雖然不知道你從京城回來是因為什麼,但這四年,泊常對你如何,阿姨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為你付出的,比你想象中的多。”
余笙看著陳阿姨,怎麼可能會怪。
雖然是季泊常主找的,可這四年,對自己如何,自己心里是有數的。
可以說是除了媽媽之外,對自己照顧最無微不至的了。
像個寬容的長輩一樣,在自己最難堪的時候,給自己陪伴。
即便這個陪伴是有條件的。
怎麼可能會有怨?怎麼會有芥?
可又該怪季泊常嗎?
余笙更加沉默了。
如果不知道這些,會毫不猶豫地怪,甚至怨恨他。
就像過去四年,每個睡不著的夜晚,心里都會怨。
甚至是回到京城后,對他的態度,也從來是不客氣的。
現在知道了。
不知道該如何了。
余笙心里有些迷茫。
以前對他的態度,還有一個支撐點。
現在支撐點沒了。
如果一個人突然丟掉了拐杖,環顧四周,不知所措。
恨,沒有了余地。
不恨……
如果不恨,那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呢。
季泊常來家里,余笙也回來了,陳阿姨堅持要留二人吃飯。
還要坐著椅到廚房區做飯,以表示謝。
被大家攔住了。
還是陳勇和他朋友站出來,說:“媽,你就別做了,我們做就好,季總和余笙又不是外人。”
陳阿姨沒再堅持做飯,卻還是堅持坐在椅上指揮。
除了沒有親自炒菜,其他的都參與了。
陳阿姨還讓陳勇去買了幾瓶好酒,配上做好的一大桌子菜,以顯示尊重。
陳勇不是個很健談的人,但飯桌上還是連連敬了好幾次酒。
對于他來說,季泊常就是他的再造恩人,如果沒有季泊常,自己就沒有現在的面工作,不知道在哪兒打零工呢。
他對季泊常是打心眼里激的,連帶著對余笙也很護。
季泊常也沒有推辭,每次敬酒都喝了。
看他和朋友坐在一起,問他:“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陳勇道:“時間還沒確定下來,到時候季總有沒有空,想邀請您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旁邊的陳阿姨聽了,連忙打斷他:“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季總天天日理萬機的,哪里出來時間專門參加婚禮。”
隨即又笑著對季泊常道:“泊常,你別介意,他就是隨口說說。”
季泊常今天整個人都很溫和,并沒有平時的距離。
他笑道:“人生大事是應該好好準備,到時候婚禮日子確定了,提前跟我說一聲,我肯定到。”
陳勇本來被陳阿姨訓了一頓,有些失落,也覺得自己提這個要求有些不合理。
剛剛也是一時沖。
這會兒聽到季泊常竟然真的答應了,笑得見牙不見眼:“好,謝謝季總,到時候我肯定提前通知你。”
旁邊的陳阿姨也開心地笑了。
季泊常能來參加兒子的婚禮,對兒子對自己來說,是莫大的榮譽。
畢竟季泊常的份地位擺在那兒,沒有人敢忽視。
剛剛訓斥兒子,也不過是上推辭而已。
余笙看著他們互得其樂融融,再看季泊常,臉上始終掛著笑。
心里全是詫異和震驚,沒想到有一天季泊常能這樣。
這一天的經歷,完全顛覆過去多年的三觀。
的心更迷茫了。
季泊常就坐在旁邊。
自然到了余笙投過來的目。
他轉過頭沖一笑,給夾了筷排骨。
余笙立刻低下頭,用筷子弄骨碟里的排骨,不再看他。
吃完飯,余笙回酒店。
季泊常跟著一起到了酒店。
他是今天來的,還沒來得及辦理住。
余笙看他練地拿出份證,辦理住登記。
選房間的時候,他問前臺的服務員,余笙的房間號,要求住在余笙隔壁。
服務員看了一眼他,又看向旁邊的余笙。
笑道:“現在隔壁的房間還在打掃,需要等一會兒。”
隨即又道:“二位一看就是吧,其實完全可以住一個房間。”
余笙瞬間有些不自在,季泊常笑笑:“那我等一會兒吧。”
服務員有些詫異地看了二人一眼,倒也沒再堅持。
客房需要等待,二人就坐在酒店大堂。
各自坐在沙發的一角,余笙一直看向外邊,季泊常好幾次看,見始終沉默,知道這會兒不太想理自己,也沒有再說話。
又過了十幾分鐘,客房打掃好了。
服務員通知可以住,并給了房卡。
季泊常拿著房卡,和余笙一起進電梯,上樓。
到了客房門口,余笙抬起頭看了一眼季泊常,季泊常沖笑笑。
只見他出手了余笙的頭發,像很多年前他經常對自己做的那樣。
“早點休息吧!”
余笙慌忙拿起房卡刷卡開門,閃進去,咣噔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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