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頭苦笑了一下。

“看過，我好幾次路過那學校門口。”

“看著那些朝氣蓬的學生，就想起我的小雅……”

“要是還活著，也該是他們其中的一員了。”

陸春桃沉默了，能到老劉頭心中那份深沉的父和無盡的憾。

握著那枚沾染了鮮的針，心中更加疑。

“劉老先生，您說當年那些人離開后，您在……在上發現了這枚針？”

老劉頭再次點頭。

“那天晚上，我收工比較晚，騎著我的小破電車回家。”

“路過郊區那段的時候，我親眼看著他們把人撞到了。”

老劉頭說著，布滿老繭的手不自覺地握，眼神中流出一驚恐。

陸春桃的心臟猛地一沉，預到接下來老劉頭要說的事，將會徹底顛覆的認知。

“開車的是個孩，看起來很年輕。”

老劉頭回憶道。

“撞到人之后，從駕駛位下來，臉都嚇白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他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回憶當時的場景。

“接著，副駕駛下來一個男人，個子高，穿著西裝，看起來很有派頭。”

“兩個人好像發生了爭執，男人很生氣，一把將孩拉到一邊，里還罵罵咧咧的，我離得遠，聽不清說了些什麼。”

陸春桃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地盯著老劉頭，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后來呢？”

“后來，男人把孩塞進了車里，自己坐上駕駛位，開車跑了。”

“我當時嚇壞了，也不敢上前，就躲在路邊看著。”

老劉頭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抖。

“他們把撞到的人丟在那兒，我等他們走了才敢過去。走近一看，發現那位士……已經沒了氣……”

說到這里，老劉頭的聲音哽咽了，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好似又回到了那個讓他噩夢纏繞的夜晚。

“我當時害怕極了，但也想著不能就這麼不管，就想著先幫整理一下服，也好讓走得面些。”

“就在我給整理服的時候，發現了那枚針。”

陸春桃的腦海中一片混。

覺自己就像置于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被卷了一場無法掌控的風暴。

“您能描述一下那些人的樣貌嗎？”

急切地問道，聲音因為張而顯得有些沙啞。

老劉頭努力地回憶著。

“時間過去太久了，有些細節記不太清了……”

他皺著眉頭，似乎在努力拼湊記憶的碎片。

“我記得，他們都年輕的，大概和小雅差不多年紀。”

“生長得好看的，皮白白的，穿著一條淺藍的子，因為是夏天嘛，所以著胳膊。”

“我好像看到手臂上有個胎記，但是隔得遠，也可能是紋，我也不敢確定。”

“男的呢？您還記得男的什麼特征嗎？”

陸春桃追問道。

老劉頭搖搖頭，“男人啊……我印象不深，就記得他個子很高，穿著深的西裝，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當時天黑，路燈也不亮，我看得不太清楚。”

他嘆了口氣。

“要是當時能看清楚就好了……”

“那輛車呢？您還記得車是什麼樣子的嗎？”

陸春桃繼續追問，覺自己離真相就差一點了，不愿輕易放棄。

老劉頭瞇起眼睛，渾濁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一圈，像兩顆蒙塵的玻璃球。

“車啊……是輛紅的，跑車，賊拉風的那種，跟電視里演的富二代開的一模一樣。”

“車牌號我約記得是J開頭的，好像還有什麼081……后面就記不清了，年紀大了，記不好嘍。”

他不好意思的搖頭，稀疏的白發像公英一樣飄。

陸春桃聞言，心頭一震，握著錄音筆的手指微微抖。

J開頭，081……這幾個數字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混沌的記憶。

幾乎是條件反般地掏出手機，指尖飛快地在相冊里翻找，心臟在腔里狂跳，像是要蹦出來一樣。

“紅跑車……J開頭……”

喃喃自語，思緒被拉回到幾年前陸輕輕的生日宴。

那天，陸父陸母不知發了什麼瘋，非要把回去，說是姐妹倆生日同一天，要一起慶祝。

呵，一起慶祝？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諷刺至極。

翻到了那張照片。照片里，陸輕輕穿著華麗的禮服，被陸父陸母簇擁在中間，笑得像朵盛開的牡丹。

而，則孤零零地站在角落，像個不合時宜的背景板。

照片的背景里，赫然停著一輛紅的跑車，在燈下閃耀著刺眼的芒。

而那輛車的車牌，正是J0815——陸輕輕的生日，也是陸春桃的生日。

陸父為了討好這個寶貝兒，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連車牌號都弄得這麼“有意義”。

陸春桃看著照片中那個被排在外的自己，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是這輛嗎？”

把手機遞到老劉頭面前，語氣平靜得聽不出毫波瀾。

老劉頭戴上老花鏡，瞇著眼睛仔細辨認，“哎喲，這車……看著是像的！”

“這，這款式……就是它！沒錯，就是這輛車！”

他激得聲音都有些抖。

陸春桃收回手機，指尖輕輕挲著屏幕上那輛紅的跑車，眼神幽深莫測。

“劉老先生，您確定嗎？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老劉頭用力點頭，語氣堅定。

“我確定！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了，但我對這輛車印象深刻！”

陸春桃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神卻銳利地盯著老劉頭。

自然明白老劉頭的故事還沒講完，其中疑點重重。

一個目擊證人，為何多年后才出現？

當時為何不報警？

為何離開清江市這麼多年，現在又突然回來？

這些疑問像纏繞的藤蔓，地勒住陸春桃的好奇心。

老劉頭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無法再回避這些問題。

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毫緒波，像一潭死水，只余下深深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