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遠被聶慈年一拳頭打懵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后罵了一句,“媽的,你敢打我!”
“憑你敢罵,我他媽不錘得你臉地三分我就不姓聶!”聶慈年眼睛里兇畢現,抬手又是一拳下去,祝遠直接角見。
而祝遠此時也回過神來,立馬不甘示弱地還手,兩人扭打起來。
看見小鬼頭和祝遠糾纏在一起,祝寧頓時心驚跳。
畢竟祝遠長得又胖又,是橫截面都比小鬼頭大一圈,格上明顯占優勢。
而小鬼頭下午剛從醫院出來,上肯定沒力氣,十有八九打不過祝遠。
思及此,祝寧立馬下車就要去攔。
“不用擔心,小年學過兩年格斗,打得過。”聶鈺晉淡定拉住祝寧。
話剛落地,聶慈年就已經明顯占了上風,他騎在祝遠上,一個個拳頭砸在祝遠臉上,而祝遠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哀嚎著求饒。
同一時刻,門衛和警衛發現了這邊的狀況,立刻跑了過來。
周致指著還站在原地的祝向強和張梅,說道:“這兩人尋釁滋事,全部控制起來!”
“是!”
事發生在一瞬間,從祝寧下車到祝遠被打,再到警衛過來不過兩三分鐘時間。
祝向強和張梅顯然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形,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別說上去拉架,就連自己也被雙手反捆著不能彈。
見祝寧一直在冷眼旁觀,毫不心慈手,任由別人把自己控制起來,祝向強瞬間就急了,“死丫頭!你就是這麼對你老子的?攀上了高枝兒就忘本是吧?”
他心知自己不能被這些人帶進去,一旦帶進去了,就是別人的地盤兒,他就只有被拿的份兒了。
于是張大了在秋水灣門口喊。
“天殺的,養了個白眼兒狼,嫁了有錢人連親爹娘都敢打啊!我老頭子被打死了!”
“白白養那麼大,還送去……唔……”
剛喊了一句,聶鈺晉就示意周致把人堵住,瞬間只能聽到祝向強的唔唔聲。
明明耳邊已經沒了祝向強的聲音,可祝寧卻不覺得安靜,反而愈發覺得煩躁不安。
這種覺在見到祝家一家人的那一刻就有了,只是本來很微弱,可以忽略不計,現在卻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尤其是聽到祝向強帶著口音的普通話后,突然有些不控制,好像有另一個意識想要和爭奪一般。
祝寧心驚,不擺了擺頭,想要驅散那不合時宜的意識。
“聶鈺晉……”
恰在此時,被聶慈年胖揍的祝遠已經明顯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兒了,一直盯著兒子的張梅心疼得直哭。
也不知是鉆了空子,還是力氣大,竟掙了警衛的手,直直奔向祝寧,攀著的胳膊不住地求著。
“寧寧,別打了,那個小年輕人別打了,那是你親弟弟啊!”
“遠遠是祝家唯一的一獨苗兒,打死了,阿媽可怎麼活啊!”
“算阿媽求你,我們再也不會來懷京找你了,你放過你弟弟可以嗎?你想想你小時候,多疼你弟弟啊,什麼好的都留給他,你爸要打你,哪次不是你弟弟替你挨著,現在怎麼忍心他這樣被人打……”
張梅只讀過兩年書,本普通話就不好,現在又著急害怕,更是滿茗城方言。
祝寧從沒去過茗城原是聽不懂的,但是腦海中不停織的畫面和聲音,讓居然能夠瞬間理解張梅說的什麼。
“阿媽……”
聽見祝寧突然用方言媽媽,聶鈺晉第一時間朝看去。
只見祝寧神恍惚,雙眼噙著眼淚著張梅,里一直念叨著他聽不懂的話。
“寧寧,看看我,我是聶鈺晉。”
聶鈺晉雙手握著祝寧單薄的肩膀,讓面對著自己,祝寧順著視線朝著聶鈺晉看去,滿眼都是惶恐和陌生。
不認識他了!
聶鈺晉心下駭然,這不是他的寧寧!
正在打架的聶慈年聽見聶鈺晉的話,回頭朝著他的方向過去,看見的并不是祝寧,而是一個陌生的人。
他作頓住,放開手里的祝遠,起看著祝寧,“媽?”
而張梅聽見祝寧喊自己,覺得祝寧還是念舊的,于是拉著不放手。
“寧寧,你阿媽了是不是?阿媽知道你是懂事的好孩子,不是你爸說的那種白眼兒狼,求你放過你弟弟吧,求求你……”
“你弟弟再不爭氣,也是傳承祝家香火的,他從小雖然調皮但也聽話孝順,我們養他那麼大不容易,看他這麼被人打,阿媽心疼啊……”
本來祝寧雖然眼神空,但還能看著聶鈺晉,直到聽到張梅這句話,再也看不見他了。
像是意識回籠,祝寧用力扭轉,看向張梅,問道,“阿媽,那我呢?”
“阿媽心疼過我嗎?”
“寧寧……”
“阿媽知不知道我這些年過得苦啊,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阿媽,我被你們死了……”
祝寧流著淚,抖著質問張梅,“你只顧著弟弟,只顧著和我爸一起問我要錢,甚至為了要錢不惜鬧到學校,現在又找到這里,你想過我嗎?阿媽。”
“我記得的,我記得阿媽小時候很疼我,說我祝寧就是祝我一輩子平安康寧,我記得阿媽的好,阿媽你跟我一起好嗎,我把你接到懷京來,我們一起生活,好嗎?”
聽著祝寧的控訴,聽著喊媽媽,張梅瞬間淚如雨下。
點著頭,“好好好,阿媽跟你一起生活。”
祝寧聞言出一笑意,“好。”
可下一秒,張梅又說,“但是你讓他們先放了你爸,我們把你爸還有你弟……”
“你為什麼還管他們!你是不是騙我!”祝寧聽見張梅的話,陡然怒吼,而后又好似心死一般,惘然一笑,“算了,我猜到了。”
知道自己早該死了,可是不甘心啊,想要聽一聽媽媽最后會選誰,所以一直殘留著一余念在里,只為了等這最后一面。
可等到的還是和以前十幾年一樣,每次被舍棄的那個都是。
“我早猜到了。”
“寧寧,不是的,阿媽不是這個意思。”
張梅還想解釋,但祝寧已經聽不進去了。
意識消散,雙腳一,倒在了聶鈺晉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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