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警局。
當蕭如瑟走進大廳的時候,眾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X18連環命案告破,兇手主招供,在警局頭上的大山終于被搬開了,他們怎能不興呢?就連莊嚴都難得地出了笑容,他手中著厚厚的供詞,正準備向馮局匯報,恰巧遇到了蕭如瑟。
“如瑟?”莊嚴喜道:“你跑哪兒去了?我們都聯系不到你,還以為……”
蕭如瑟神落寞,緩緩道:“我來自首。”
“什麼?”莊嚴愣住了,道:“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來自首!”蕭如瑟堅定道:“我才是X18連環命案的真兇,你們抓錯人了,吳弦是無辜的!”
莊嚴瞪大了眼睛,出難以置信的神,道:“如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你是他到發瘋嗎?寧愿為他頂罪?”
“不。”蕭如瑟凄楚道:“你說反了,頂罪的人是吳弦。”
“不可能!”莊嚴高聲道:“你看清楚,這是吳弦的口供!五起命案,他全部認了!”
兩人的對話引起了眾人的圍觀,王曉蕓跑了上前,道:“如瑟姐,你清醒些。我知道,吳弦是你的老同學,他犯罪了,你肯定會心痛。可是,你也不能替他頂罪啊。”
高道:“是啊,蕭專家,我們都相信你。”
蕭如瑟平雙手,一字一句道:“莊隊長,我沒有說謊,人真的是我殺的!或者說,是第二個我殺的。來抓我吧。”
直到此時,莊嚴幾乎可以斷定,蕭如瑟沒有開玩笑,真的是來自首的。
“為……為什麼?”在此之前,莊嚴已經明了了自己的心,他準備案子告破后就向蕭如瑟告白。然而……
“抓我吧,你可是公正無私的莊隊長啊。”蕭如瑟笑著說:“莊嚴,我要你親手抓我。”
莊嚴愣了好久,終究,他親手給戴上了銀亮的手銬。
蕭如瑟門路,向著詢問室走去。
整個大廳雀無聲。
此時,吳弦剛剛被押出詢問室,恰好在走廊上了迎面而來的蕭如瑟。
看著被捕的蕭如瑟,吳弦呆住了,須臾后,他沖向蕭如瑟,里喊著:“蕭如瑟,你給我回去!回去!誰他媽讓你來的?人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押解吳弦的警員瘋狂拉扯著他的手臂,卻架不住他瘋狂的力量,被拖拽著向前挪去。
吳弦狀若瘋狂,中發出嗚咽的嘶吼,淚水沾滿了臉頰,雙手拼命地捶著地面。這一刻,他的心一片一片地凋零、破碎,直到碾泥,消散無痕。他做出了無數的努力,毀尸滅跡、偽造現場、收買人證、制造偽證,為的就是蕭如瑟的平安無事。可是……可是,卻如此輕易地將這一切都拋棄了!
“啊!啊——”
蕭如瑟停下腳步,回頭了一眼吳弦,那神里有,有悲憫,有漠視,更有一種釋然。
“吳弦,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一直都是。”蕭如瑟平靜道:“好好活著!”
“如瑟,不要……”吳弦嘶啞道:“不要這麼做!”
蕭如瑟轉過,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詢問室。
這一刻,吳弦品嘗著人世間的痛苦,他似乎在人目中,窒息地離去。
警員拖著吳弦,離開了走廊。
詢問室里,莊嚴和王曉蕓再次落座。
蕭如瑟冷靜道:“問吧。”
“姓名?”
“蕭如瑟,曾用名肖雪。”
莊嚴心里一驚,原來蕭如瑟就是十五年前舊案的害者!他曾經親眼目睹慈云警方在縣中的小山坡里,挖出了帶有跡的舊校服!據方軼的供述,肖雪不是被活埋了嗎?
愣了片刻后,莊嚴繼續問道:“年齡。”
“應該是30歲。”
“為什麼這麼說?”
“抱歉啊,莊隊長。”蕭如瑟道:“因為某種特殊緣由,我曾經接過人格分區療法,這導致我的部分記憶被封存了起來。雖然最近這段時間絕大部分記憶都恢復了,但是仍然有一些細枝末節丟失了,或許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我父親早亡,年寄養在松林鎮育兒所;不久母親改嫁,我住到了繼父家;沒過幾年,應該就是2007年的暑假,家里遭遇了火災,繼父和母親雙雙被燒死,我僥幸逃得一命。07年的變故后,我被恩師黎仲元院士收養,他為我重新辦理了份證,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齡究竟是不是30歲。大抵如此吧,上下不會懸殊一兩歲。”
蕭如瑟非常配合,明知道只是尋常的程序問題,依然不打折扣地回答了。
“籍貫?”
“慈云縣松林鎮。”
“你為什麼來自首?”莊嚴忍痛問道:“請詳細描述犯罪細節。”
“是這樣的。”蕭如瑟解釋道:“我患上了分離份障礙,通俗點說就是,我的誕生了第二個獨立的人格。而犯下五條命案的正是這個第二人格,自稱蕭如錦,認為自己是我的姐姐。”
……
隨后,蕭如瑟將自己的猜測和詢問黎仲元教授的結果,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莊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
王曉蕓亦噙著眼淚問道:“所以,如瑟姐,你口中的犯罪,其實都是你的猜測,對嗎?”
“是猜測。”蕭如瑟道:“但我敢肯定,這就是真相。好比解一條復雜的,想要一步步找出結果非常難;但是,當結果出現,再往回倒推,就變得極其簡單。”
莊嚴沉默,理解蕭如瑟的話。
蕭如瑟繼續道:“所以,你們只要順著我往下查,就會找到證據。”
“可是……”王曉蕓道:“可是犯罪的不是如瑟姐,是另一個人格啊。”
蕭如瑟道:“關于這一點,對心理學不夠了解的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尤其是害者的家屬。曉蕓,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兇手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嗎?把我出去吧,你們可以差,我也可以贖罪。”
“你有什麼罪?!”莊嚴忽然吼了起來,道:“人格分裂的案例警方不是沒有遇到過!你要相信警方!”
“我……”
莊嚴“啪”地合上了筆錄,道:“我會查得水落石出的!”隨后,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詢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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