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玲問周悅:“你猜他會接嗎?”
“沒有接。”周悅面無表,“他不想在你面前失去面。”
“沒錯,他沒有接,說他自己可以在學校打工,學校的收不夠花,他就去外頭兼職,他說他有手有腳,不能花人的錢,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很無能。”
“我跟他說,這就當是從我們未來小家預支過來的錢,只有他出息了,他好了,我們未來的小家才會越來越好。”
“我跟他連續打了三個晚上的電話,話費充了三次,他才不再嚷著把錢退給我。”
“之后的每個月,快到我發工資的時候,我好姐妹總會給我打電話,跟我講學校的社團在干嘛,說上次見我男友,說他好滄桑什麼的。我好姐妹問他,才知道他把我寄給他的錢都存在卡里,一分都沒花。”
“我心里難,趁廠里放假,我買了火車票去看他,果然,他比我上次見的時候滄桑許多,我去查他的卡,果然發現上個月我給他寄的錢,都原封不的在卡里。”
“我質問他為什麼不花這些錢,他說他下不去手,說這是我的汗錢,說這是我們未來筑建小家的錢,他說他不知道未來自己能不能賺到這麼多錢,所以不敢預支。”
“窮人的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手握巨款,也是沒有底氣。我了解我男友那種心,于是對他更加心疼。”
周喜玲又喝了一口咖啡:“前不久我在網上看到一句話說,心疼男人是悲劇的開端,我深以為然,只可惜十年前網絡還沒有這麼發達,不是人人都上得起網,不是人人都會上網。如果我十年前就看到這句話,我的悲劇也許就能避免,但人生最大的可惜,就是所有的如果都不會發生。”
“我每個月雷打不地給他打錢,我能到他對我的意一日比一日深,他大三的時候,有一天告訴我,他想跟我結婚,但是看中他能力的那家公司對他的要求就是上班五年都不能結婚。”
“他說他好痛苦,不想接那個公司的橄欖枝了。我摁住了他,又用我們未來的小家這一點來說服了他。他后面沒再說過類似的喪氣話。每當我給他打錢的時候,他都會說,阿寶,錢我都收著呢,等我上班了,就到我給你打錢了,到時候也讓你嘗一嘗手握巨款的滋味。”
“我們經常在QQ和電話上暢想我們的生活,靠著對好未來的向往,日子再苦再累,我都咬牙熬了過去,為了讓他畢業以后一點負擔,我對自己越來越苛刻,連服都不舍得買,還是有一次我去學校看他,被我的好姐妹說了,我才同意我男友還我去買服。”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買過的最貴的服,299元。我男友用我的錢來討好我,我卻得一塌糊涂,我發誓要更加好好工作,掙更多的錢,讓他更有底氣。”
“大四結束,他在去大公司和讀研之間,他選擇了讀研,因為他導師很看好他,想要他繼續深造。研究生讀完,他留在他導師的研究室兩年,之后自立門戶,在武漢開了家公司,創業。”
“他讓我辭職去幫他,我去了,但我學歷不高,他們做的我什麼都不懂,而且創業前期十分辛苦,先前他存下來的資金很快就沒了,為了讓公司保持正常運轉,我離開了武漢,回到了自己悉的工廠。”
“那是我出來打工的第八年,我已經是業比較有名的技骨干了,我很輕松就找到了適合我的崗位,工資也最初的兩千五,漲到了一萬五,我每個月只給自己留三千用來維持日常開支與社,其余的全部打給他。”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撐過了第一年的低迷期后,我們的公司迎來了轉機,公司接了一個大訂單,這個訂單做完,足以讓我們在武漢安家,還能有不剩余。”
“我又辭了職,去武漢與他一起打拼。他總會跟他的員工說我們之間的故事,講我是如何對他不離不棄的,講我是他的貴人,講以后要對我怎樣怎樣好,他說的都做得到,他對我真的非常非常好。”
“去年,我們去看了房,的是全款,國慶家大促,我與他去看家,年底,他爸讓他把我帶回家,說我們這麼多年了,是時候該結婚了。”
“出發前夕,他向我求了婚,帶我去買了戒指,但是在出發的那一天早上,他突然消失了。我以為他出了什麼事,我就發整個公司的人在武漢找,我找了三天三夜,結果你猜,我在哪里找到了他?”
周悅合理推測了一下:“在你好姐妹的床上?”
“對。我在外頭找了三天三夜,覺得自己的天快要塌了,他卻在我好姐妹的床上爽了三天三夜。”周喜玲笑出了眼淚,“一個是我從初中就很要好的姐妹,一個是與我相十幾年的人,他們雙雙背叛了我。”
“他們說他們同頻,能共振,他們早就被對方吸引,他們不自。”
“我是個圣母,我原諒他們了,因為我自卑,他那麼優秀,他就應該跟與他一樣優秀的人在一起。我后來還慶幸,幸好他是跟我的好姐妹在一起,不然我可能會瘋。”
“然而我很快也瘋了。”
“就在他們攤牌那天,我發現我進不去自己的家了,我給他打電話,他說房產證是他和我好姐妹的名字,既然我們分手了,那我就不好再住了。”
“這所房子明明我也出了錢啊,而且當時明明銷售部那邊也拿的是我和他的份證,為什麼房子到最后會是他們兩個的呢?”
“我的好姐妹告訴我,買房當天,早就等在二樓了,所以款的時候,我男友故意將我支開,就是將我的資料換的。我對我男友信任極了,買了之后也沒有再看一眼收據,后面辦房產的時候,也是把份證給他,讓他自己去跑,那麼時間看到他奔波勞碌,我還疚得不行,殊不知,他的奔波都與我無關。”
“男人不是我的了,房子也不是我的了,我意識到自己這些年,一直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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