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到了悅已閣對賬的日子。

這悅已閣是江綰一手辦起來的產業，雖說名下的鋪子不，但悅已閣對于的意義，還是和其他鋪子不同。

父親告訴過，行商者，用人不疑不假，但大事心中需有底。

要有心腹，還要定時查閱賬冊。

再好的心腹，也敵不過錢財的。

于是，江綰便養了定期查閱賬冊的習慣。

田莊鋪子，每一個管事的人，闔家老小的契都在自己手里。

江家待下人素來大方，恩威并施下，這些年，底下人倒也忠心耿耿。

江綰來到了悅已閣。

自從嫁了謝行之后，這鋪子里的生意，莫名好了起來。

悅已閣本來就是做子的生意。

這上京的貴聽聞謝行之娶了江綰，無不羨慕嫉妒。

要知道，這江綰可是被退了婚的子。

能轉另嫁上京第一公子，沒點貌，如何能行？

江綰聽了悅已閣掌柜的匯報，立馬令人加工趕制了各類胭脂香，不同花的齊襦，一時間，悅已閣日進斗金。

店里的人都忙不過來了。

今日江綰到店，就是給大家發獎金的。

拿出此次多出利潤的三，發給大家。

悅已閣里的人都愣住了。

們都是簽了賣契的，工作本分是應該的。

雖說江綰之前說過，這活辦得好有賞賜，但們沒想到，這賞賜竟然這麼厚？

更加堅定了，要為小姐賣命的決心。

江綰正翻閱著賬冊，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抬眸，只見一襲水紅齊襦的柳清婉正款款而來，鬢間戴著金步搖。

不得不說，的態輕盈，行走間婉約人。

倒是頗有幾分才的氣質。

唯一中不足的是，這姑娘不適合這麼明的，襯得更加暗沉了。

招呼客人是蕓娘的事，江綰起，準備喚蕓娘進來。

突然，柳清婉喊住了。

“世子夫人留步。”

柳清婉嗓音清冷，淡淡地說道：“今日不請自來，是有一事相求。”

江綰挑了挑眉，瞧這姑娘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倒不像來求人辦事的，像是來要債的。

真該讓跟著掌柜走一趟，培訓一下，求人辦事，該是什麼姿態。

江綰闔上賬冊，眉眼冷意不改。

“沒空。”

轉走，柳清婉攔住了。

“世子夫人就不想知道，這陸景言的近況？”

抱歉，還真不想知道。

江綰腳步不停，但柳清婉擋在面前，不得不開口。

“柳姑娘這話甚是可笑，我如今已嫁給世子，旁的男子如何，同我有什麼關系？”

柳清婉沒想到江綰是這種態度，一時間愣住了。

“你，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你不是……”

江綰冷笑著打斷了的話：“我從前如何，和姑娘有何干系？”

“至于這陸景言，今后如何，更是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柳清婉看了一眼，說道。

“真不愧是商賈出，真是夠無的。”

江綰冷笑一聲，這話真是可笑。

是陸景言辜負在先。

與陸景言定下婚事后，自認一心為陸景言籌謀。

他學問平平，為他聘請名師。

他家世一般，便拿出自己的銀子，供他際應酬。

自認對陸家盡心盡力，連陸正的頑疾，也請來沈書白為他醫治。

可到頭來，陸家誰又記得的好？

江綰從前不計較，是覺得沒有必要。

但陸景言欺是商賈之，想讓當外室，花著的錢，還要置于不義。

他既不仁，又哪來的臉，怪無？

江綰冷著臉，看了這柳清婉一眼，說道。

“我是無，比不得柳姑娘，深意切。”

柳清婉聽到這話，臉一紅，憤道。

“你莫要胡說。”

江綰看著，冷笑道：“我說錯了嗎？”

“這陸家如今還未差人上門提親，柳姑娘便按耐不住，想替未婚夫出頭。”

“素聞柳家家風嚴謹，不知道這事若是傳到令尊耳里，他會作何想？”

柳清婉面一白：“你敢？”

江綰聞言，杏眸毫不掩飾算計。

“柳姑娘，不妨拭目以待。”

柳清婉這下是真的慌了，抓住江綰的袖，嗓音慌地說道。

“世子夫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你，還請您莫要和我一般見識。”

柳清婉見江綰沉默著，沒有開口。

狠了狠心，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瞞夫人，我雖是柳家的嫡，但父親為人刻板，在陛下面前并不得臉，柳家家眷眾多，似我這樣的兒。是最不缺的。”

“夫人雖是商賈出，但江大人之心，上京人盡皆知。”

“退一萬步說，哪怕沒有謝家世子，江大人也能養著姑娘一輩子。”

柳清婉停頓了一下，“我與夫人不同，若是失了與陸家這門親事，我便只能嫁給上京高門顯貴為妾，或者嫁寒門為妻。”

柳清婉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這兩者都非我想要的，陸景言雖自視過高，但終歸本不壞。”

柳清婉苦笑道：“他已然，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江綰不解：“姑娘既已看，當抓住陸家公子的心，跑來尋我做甚？”

柳清婉深深看了江綰一眼，毫不掩飾說道：“自打和你退了婚事后，陸景言便開始不對勁。”

“你與謝世子是賜的婚事，他無可奈何，但他似乎一直在尋找，和你有關的東西。”

“我今日前來，是想問夫人一聲，從前你為謝家世子調制的安神茶配方。”

江綰猶豫了一下，嗓音清和地說道。

“安神茶的配方，我可以給你。”

“但我勸柳姑娘一句，與其站在別人的影子里，去討好他。不如讓他看到真正的你。”

柳清婉聞言，先是一愣。

真正的？

“你讀四書五經，通曉音律，素有才的稱。”

“這些，難道還比不上區區的安神茶麼？”

柳清婉聞言，像是突然撥開云霧，著江綰，言又止道。

“若是日后陸景言后悔了，你……”

江綰打斷了的話：“我不會回頭。”

柳清婉不放棄：“可你從前……”

江綰：“過往我確實想過嫁他，”停頓了一下，嗓音溫和堅定。

“我從不質疑真心，可真心瞬息萬變。”

柳清婉聞言，神怔愣，剛想開口，突然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嗓音一下子慌了。

“世，世子？”

江綰聞言，后背一涼，冷意悄無聲息襲來。

謝行之來了，那方才的話，他都聽到了。

糟了，這下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