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四十分鐘之后，沒了耐心的許嫻看著向晨將手機遞來。

“許小姐，實在抱歉，秦總回來路上被趙董事攔下了，可能還要等會兒，如果您急的話，不然先電話上跟我們秦總聊聊？”

這個時候，誰都不會愿意再多等下去，更何況許嫻也不是閑人。

吸氣，不善的接過手機，開門見山道：“許泊的事，你做的？”

秦郅誠：“你指什麼。”

“如果你是因為許泊那天了葉璇，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有那里的監控，從頭到尾許泊都沒有推一下，是自己摔的。”許嫻努力在克制自己的語氣，“你不能這樣一意孤行，只因為你自己的報復就把我們整個許家都陷于不義之地。”

“和趙伯伯這麼多年的往來，每一批貨我們都平平安安送到，這是許泊第一次自主送貨，你明明知道不能有任何閃失，但卻人把所有的貨都送回去算什麼意思？你這是讓我們整個許家的名聲都賠進去！”

“許嫻。”

秦郅誠淡淡的，“秦家的貨，只有秦家人想，才會愿意出去做人之。”

“什麼秦家的貨！那是你們秦家為我們許家賺的，秦郅誠我告訴你，你休想拋下我自己去過好日子，這是不可能的！我明白你和葉璇為什麼在一起，你不，你不過是想惡心我罷了。”

秦郅誠聽著不知第多次抖而執拗的聲音。

良久，他問。

“就這麼自信。”

許嫻說：“不然呢……沒本事沒家庭，沒爹沒媽的孤兒一個，你喜歡什麼？你不就是覺得好控制，而且好利用，才拿來對付我。”

不知對面說了什麼，許嫻的臉卻“唰”的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向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眼可見，許嫻像是丟了魂。

他看著許嫻站起來，想開口說自己的手機還在手上。

許嫻卻突然發了瘋一樣，惡狠狠把他的手機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滾！”

向晨心狠很疼了下，吭也不敢吭，滿臉苦瓜相的想著得著秦總報銷個16XMAX。

心里還在想，真是沒見過比許嫻還瘋的人。

許嫻是瘋了。

許嫻自己也知道。

生病了，大概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

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緒，會突然好好的，又會突然很壞，很崩潰。

手抖著，努力在袖下掩蓋住，不給別人看到狼狽的機會，走出致和大廈。

以為，可以威脅住秦郅誠的，因為之前每次都可以。

只要哭著喊他罵他，他就會妥協，會答應一切。

小的時候，他很寵，最寵。

爸爸死那些天，瘋了一樣的咬他，打他，他也一聲不吭。

恨，又難過，無數發泄，拿煙灰缸砸他，看著他額頭被砸出，忽然覺得很痛快。

但真的見不到他人的時候，心底又變得很慌。

要折磨秦郅誠，又要看著他，不準他離開。

的心理不正常，一直病態的著秦郅誠，知道，但也要秦郅誠這樣著。

因為這是秦郅誠欠的，是秦家人欠的。

可現在，秦郅誠卻突然不肯了……

不知走了多久，許嫻麻木走到替自己的車旁，進了車，子止不住地抖著，想哭，想發泄。

死死咬著，破皮的流了，腥味，難吞難咽。

回到家，許泊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樣子的姐姐。

相相殺這麼多年，本質上，他們還是親姐弟。

許泊見到這幅樣子，眉頭輕皺：“怎麼變這幅樣子，郅誠哥怎麼你了。”

許嫻眼眶通紅，失魂落魄的，一下跌在地上：“……許泊。”

許泊扶住許嫻的手臂，撐著的力，“我在。”

“……他結婚了。”話落下的同時，的淚也順勢砸在地上。

許泊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他愣了幾秒，怔住。

整個人頓在原地，子僵了大半。

是，或許是為了報復許嫻，或許是為了反抗許家。

可秦郅誠是個理的人，結婚于他而言，絕不會為易。

所以也就是說，秦郅誠對葉璇，是認真的。

包括對許家材的阻斷，包括對許泊的項目截停，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向許家抗爭，而是真的單純的為了提醒他們，葉璇是他的底線。

——

秦郅誠又出去忙了，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

兩人幾乎是沒辦法見面的狀態，到了年末，他有大把的事項要理。

和葉璇的流僅在手機上，詢問的也是一些很平常的話。

杜莘還來問過葉璇，秦郅誠那天有沒有吃醋或者生氣。

葉璇想了想，“沒有吧。”

秦郅誠好像沒生氣，還給熱了碗粥，但就是不知道哪里怪怪的。怎麼怪，說不上來。

就他媽君心難測。

葉璇在家里貓了兩天。

這大概是這些年來最閑的幾天，實驗室那麼多測試結果等著，又不是真的靜下來，心底有焦慮，人又出不去。

這種況下，向晨給出了個損招。

——出門就出門，裹著石膏，坐著椅出。

葉璇當即拒絕了，“你想的什麼招……”

“那不然再在家里待幾天吧。”向晨嘆息，“葉經理，你放心，沒有你，我們也會在致和好好努力的，您的音容笑貌今猶在——”

“你想的什麼招，這麼聰明。”葉璇立馬道，“我覺得很好，非常好，就這麼出門沒問題的。”

于是，葉璇就這麼華麗麗的出現在了致和部。

全上下，都明白了葉經理為何突然請假一周的緣故。

——瘸了。

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怎麼就越傳越嚴重，等到了秦郅誠耳朵里，就了葉經理癱瘓了，但依舊殘志堅，來了崗位上。

正在城南開會的秦郅誠眼皮一跳。

他回到總裁辦，便看見葉璇推著椅，慢吞吞的往里來。

上還搭著一沓文件。

秦郅誠眼皮又是一跳。

向晨在后面加了把力，終于給葉璇推進來，對這椅還不太習慣，公事公辦的態度，推著椅到秦郅誠面前，“秦總，新測試結果，您過目，全項通過。”

這是個好兆頭，意味著可以進行下一個階段。

葉璇是真的開心，也是真的全然在為這件事而高興，低垂的丸子頭利索扎在后，氣質依舊那樣出眾，深紅的長裹在上，特別好看。

牽著紅，眼底盡是為項目所高興的笑意。

是真心熱這份職業，到甘愿付出，到把自己這些年的青春都投注在了這上面，任勞任怨，從無怨言。

對他更是不必說，明明自己都護不住，卻永遠要擋在他面前，永遠要當厲害的英雄。

就連他和說，可能要裝瘸，也一聲不吭就裝了，甚至不多問一句，就這麼照做。

秦郅誠突然想起許嫻剛才說的那段話。

又想起譚嗣的那些話。

似乎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為了拿葉璇當擋箭牌，才跟葉璇在一起。

那在葉璇眼中呢。

他當初很篤定的跟譚嗣說不可能，葉璇不會這麼想，很聰明。

但現在，他承認，他有些不確定了。

不確定，葉璇這些天和他邁出的這些步，是因為真心所向，還是因為是上司與下屬之間的遵從秉習慣，因此才百依百順的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