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煩了,他真的太煩了。
啪,楊枝用游戲手柄在慕留的小臂上輕輕打了一下,鼓著,直勾勾地瞪著他。
慕留掃了眼自己不痛不的胳膊,瞧著楊枝,“打人就算了,還用工?”
“因為男授不親。”
慕留被氣笑了,食指和中指像是故意的,在楊枝剛剛挪開的地方點了兩下,問著:“‘男授不親’是這個意思嗎?”
窗外又打了一次雷。
楊枝正好不愿意回答慕留,借著雷聲換了個話題:“還玩不玩了?”
眼睛里分明寫著“好好玩,還想玩”。
慕留把看得清楚,懶洋洋地癱在沙發里,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不玩了,回來找你男朋友玩吧。”
青筋微的胳膊悄悄探出來,往手柄的方向了,又了,再有一下就到了——
停電了。
游戲沒了,音樂沒了,什麼都沒了。
“好吧,”楊枝在黑暗中說,“那我回來跟程唯玩吧。”
過了好幾秒鐘,聽見慕留“嗯”了一聲。
慕留在茶幾上索,找到了手機,他點了下屏幕,漆黑的房間里有了些許亮。
這個樓的中國人有個微信群,他平時把群消息靜音,此時打開一看,群里正聊得熱鬧,家里都沒電了。
“怎麼回事?”楊枝問。
“整個樓都停電了。”
“因為下雨嗎?這個雨也沒有特別大吧…?”
“嗯,這個樓雖然房租很高,但問題也很多。”
“是經常停電嗎?”
“之前停過一次,”他看向,“應該很快就修好了。”
其實楊枝對于短暫的停電很適應,尤其是旁邊還有個慕留。
嗓音平靜,“好。”
慕留起,借著手機的照明進了臥室,出來的時候拎著一個貨真價實的手電筒。為了避免線直,他把手電筒放在茶幾前面的地毯上,源朝墻,半個客廳現了模糊廓。
慕留坐回到楊枝旁邊,向攤開了手掌,掌心里還是躺著兩顆薄荷糖。
“吃不吃?”
慕留了手指,塑料包裝紙在細弱的線里一閃一閃。
楊枝昨晚剛下過決心,不能今晚就反悔,小聲拒絕:“不用,謝謝。”
慕留也不勸,只把一顆糖擱在茶幾上,自顧自地撕開另一顆。他攥著包裝紙,含著這顆
糖,在齒間翻來覆去,細細斟酌,又研又磨。
楊枝一直著面前的墻壁。
像坐在一間電影院,看著幕布上的黑山巒攫住了電視,扁了柜子,旁邊的背竹變了巨大的甲殼類,雷打不地趴在屋頂。
和慕留坐在放映機之外的背,所以連影子也沒有。
楊枝突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待在這里,外面下著大雨,電視沒電了,游戲不玩了,慕留專心吃著他的薄荷糖,合著一聲不出。
站了起來,打算回臥室,慕留的聲音卻忽然傳到耳邊:“楊枝。”
楊枝轉過,慕留正仰頭看著,臉在昏暗里,晦不明。
“怎麼了?”
糖化了薄薄一片,又冰又甜,慕留輕輕咬碎,把最后的末吞進了肚子。
他直腰背,視線向上,聲線向下,“你別生氣了。”
“什麼?”楊枝一點兒也不明白。
“從我一進門你就不高興,這都一晚上了,別生氣了,行嗎?”
“我生什麼氣?”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慕留站了起來,從沙發另一邊繞到廚房,先打開冰箱,又打開櫥柜,再打開屜,一串作叮叮當當。
楊枝隨著慕留的手往茶幾上看,他端來了兩個小碗,兩個小勺,一個冰淇淋勺,一罐薄荷巧克力冰淇淋。
慕留一邊拆包裝一邊問:
“不吃薄荷糖,那吃點這個?”
“要一個球還是兩個球?”
“先給你一個球。”
楊枝始終沒說話,把碗和勺從慕留手里接過來,又坐回了沙發里。
是讀了研以后才開始吃薄荷冰淇淋的,嘗過之后,它就了楊枝這一年里最喜歡的解食,和薄荷糖不分上下。
楊枝勺子,吃了一口。
比糖更涼的薄荷味在口腔迅速擴散,巧克力碎片緩慢融化,涼著熱,甜夾著苦,配著脆。
“怎麼樣?”
“好的,不是很甜。”
楊枝幾口就吃完了這顆淡綠的小球,腦子也跟著清醒了許多,想起了一些事。
把碗往茶幾上一撂,說道:“超市的錢還沒還你。”
慕留瞧了半天,像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最后點了點頭,“對。”
他抓起小碗邊吃邊走,從玄關的小筐里翻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楊枝,“你算一下。”
楊枝拿起自己的手機,用屏幕照著長長一張小票,眼睛一行一行掃過去,把和程唯的東西挑出來,說道:“三十六塊四,給你四十吧,你要不要再看一下?”
楊枝準備回臥室找錢包。
“不看了,給我三十六就行,”慕留慢條斯理地吃下一口冰淇淋,“我不用現金,你轉我微信吧。”
楊枝扭過頭,一不地看著慕留,他閑散地倚在靠墊里,在的注視下又吃下一勺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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