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清風三里路,步步春風再無你。
東郊陵園,那是徐川的埋骨之。
青石墓碑孤零零的矗立,他的墓前已經長了雜草,顯然已經有段時間沒人來過了。
杜北說徐川死后,他父母不了打擊,一年后也相繼去世,只剩跟母親,每年忌日會來祭拜一下。
我看向杜北,“我可以跟他單獨待會兒嗎?”
點點頭,而后轉頭離開。
我走向那塊青石墓碑,明明越來越近,視線卻是越發的模糊。
荒涼的墓地,沒有一聲音,安靜的讓人害怕,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霾吞噬,變了黑白灰度。
我拭去眼淚,才能看清那墓碑上的照片。
我兩手抖,上前,跪坐在徐川的墓碑前,親吻著那張已經變,卻仍舊笑容燦爛的笑臉。
“徐川,你還好嗎?”
半風雨半傷,半句別恨半句涼,便是我此刻的心。
我的眼睛已然哭的要睜不開,我的臉也被眼淚浸泡的不樣子,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丑。
唯獨照片上的男人,永遠年輕,永遠帥氣,歲月再不會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只是那一抹笑意,為活著的人心底劃過一道疤,一道可能永遠不會愈合的傷疤。
墓碑上刻著日期,他死于我跟林森結婚那天,那天天氣很好,我笑容燦爛的依偎在新婚丈夫的懷里,卻不知有個男人,在悲傷與憾中離去,到死都念著我的名字。
我坐在徐川的墓前,我以為我會有很多話跟他說,可后來我發現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我已經不是他的那個單純的,這樣的我又怎配與他談論那逝去的好過往。
我在徐川的墓碑前,哭了整個晚上,期間杜北來過我很多次,我都不肯一步。
漆黑的墓地,森可怕,周遭偶爾發出奇怪的聲音,讓人骨悚然,而我對那一切,卻全無知,仿佛已經融這可怕的死寂。
我是被人抬出墓地的,哭了一天一夜,終于力不支昏死過去。
我醒來人在醫院,手上打這吊瓶,我拔了針頭,不理杜北跟醫護人員,如行尸走般跑出醫院。
從昨天到現在,我的手機已經響過無數次,我一個都沒接,甚至沒看,在我知道徐川死了之后,仿佛全世界都跟我沒關系。
這醫院離我娘家很近,杜北不放心,開車送我回家休息。
我躺在床上,就跟死人沒區別。
杜北走后,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聲音,嘰嘰喳喳好像是我爸媽在吵架。
“我就說你別養這個賠錢貨,不是你肚子里爬出來的,本就不跟你一條心!”
“那咋辦?養都養了,有本事你現在弄死解恨啊!”
“我也不是那意思,可你得讓拿錢啊,咱兒子找對象了,未來用錢的地方多了,不拿錢,指咱倆得猴年馬月能換上房子!實在不行,就跟攤牌,欠咱們家的,就該給!”
“你那麼厲害,那你去說唄!唐思要真知道,本不是咱倆生的,搞不好以后一錢都……唐……唐思……”
就在我媽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淚眼朦朧推開房門。
“媽,你說什麼呢?我不是你生的?”
“思思,你說什麼呢?這孩子是不是糊涂了,我可沒說那話!”
我媽竭力的解釋,可一旁我爸卻一臉破罐破摔的樣子。
他將我媽推到一邊,然后站在我前。
“是,你本就不是我倆生的。我們只是你的阿姨跟姨夫,你爸拋棄了你媽,你媽生你死在醫院里,要不是我們收養你,你早就死了。就讓你拿點錢出來,怎麼就那麼費勁,你得報恩,報恩知道嗎?”
兩天之間,我遭遇人生最大的兩個晴天霹靂。
我曾經最摯的男人死了,我爸媽不是我親生的,我只是個沒人要的野種。
徐川的事已經讓我心力瘁,如今連我的出生都了罪孽。
原來不只是過程錯了,我的生命就是個錯誤,像我這樣的人,本從一開始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報恩!好……我會報恩,我會把命都還給你們……”
我說完,瘋了一樣沖出家門,任由我父母,更準確說我的阿姨姨夫,他們怎樣喊,我什麼都聽不見。
天又下起雨來,仿佛連老天都在為我這可笑的命運悲泣。
我失神的走在馬路上,看不到行人,看不到車,就那麼橫沖直撞。
遠一輛白轎車飛馳而來,我覺自己馬上就要被撞到,可這時候后一強大的力量,將我扯到路邊。
“唐思……”
我下意識的回頭,映眼簾是秦風那張劍眉星目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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