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宋清如忽然開口了。

“應該是……被我丟了。”

沈硯的形猛的僵住，他回首，震驚的看向宋清如。

宋清如緩緩走進屋子，看向悉的場景，平靜的回憶著。

“衛生間，我記得我趴在這里，一直在吐，狼狽的跪在地上，喊你的名字，可是你沒有出現。”

“沙發，我記得，在沙發上，你喝的爛醉，我給你換服，聽見你喊了別人的名字。”

“這里，就在這里……”宋清如站在客廳中央，太照到的地方，的面容被印出一道橘的印記，遲鈍的說：“你打了我一耳。”

“太多了，這些事……我也不是很想記起，可還是想起來了。我想起，那天我丟掉了這里的一切，清空了這里，一直想找個機會把這些還給你的。”

沈硯好像站不住了，形晃了晃，有些驚訝的皺著眉，他問：“扔掉了？”

“是，扔掉了。”宋清如認真的說。

沈硯這才想起剛剛沒有聽清的醫說的下半句話：“但是病人絕不會徹底失憶，只是間接的腦部神經紊。”

這種覺無異于像一瞬間被高高拋起，還沒尋找到什麼就重重摔回了泥坑，淤泥把他所有的理智和口鼻都遮住了。

“還給我是什麼意思？”

他靠近，卻看見宋清如往后瑟了一下。

害怕，害怕眼前的男人如果要手打自己的話，以的很大可能是承不住的。

沈硯看見了眼里的惶恐，停住了步子，無措且茫然。

“還給你的意思就是……你說過，這個房子全部都是你買的，這些家，你現在所能看到的一切，所以這些東西我都沒有，我只扔掉了我的東西……”

“為什麼要扔掉？！”

這句話，沈硯幾乎是帶著忍的慍怒質問出來的。

宋清如嚇了一跳，往后躲：“因為……你不在意，你也不會回來，我要走了，不想留這些東西讓你厭煩……”

沈硯上前狠狠抓住的胳膊，眼里都是失控：“你去哪兒？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允許去！”

宋清如幾乎都記起來了，腦袋里傳來針尖兒一樣的刺痛，一邊疼，一邊說：“是……天神來接我走。”

“宋清如！”

沈硯是徹底惱了，他夠了這個什麼狗屁天神：“別再讓我聽到這兩個字！”

宋清如的聲音停住，然后是劇烈的掙扎和拒絕。

“沈硯，放開我！”

這樣的拒絕點燃了沈硯抑了許久的瘋狂，他迫切的想通過宋清如尋找到一個發泄點。

他把摁在沙發上，埋在的脖頸間，熱氣潤，咬牙抖：“天神？宋清如，你耍我有意思嗎？”

宋清如的手被他的生疼，哽咽過后又一陣極端的平靜，平靜后又恢復了冷淡，將臉避開。

“信不信，都隨你。”

沈硯啞聲：“你丟到哪里了？我去找。”

宋清如記不起來了，搖了搖頭，過去太久，況且反正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沈硯仍舊說：“可是，總不該扔了那張照片。”

那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候，留下的照片。

當時是在黃浦江邊花了二十塊錢讓攝影師拍的，就那一張。

那會兒，沈硯剛剛痊愈。

宋清如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說：“沈硯，這樣是沒有意義的。”

沒提這些話以前的沈硯也說過，不過作廢的時候仍舊是不顧面，于是本沒辦法相信。

沈硯不知道什麼是意義，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得到麼？親手扔掉他們最珍貴的東西，這又有什麼意義？

——

第二天醒來，沈硯就守在宋清如的床邊，等著睜開眼睛。

宋清如了眼睛，看見線中有個人影，不由皺起了眉。

沈硯小心翼翼地問：“清如？”

宋清如爬了起來，看清了面前的人，不明所以地了眼睛：“阿硯，你怎麼……”頓了一下，覺得奇怪：“你好像有些不一樣，是這幾天太累了嗎？”

沈硯長長的嘆了口氣，如釋重負地笑了。

他搖了搖頭，說：“清如，你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

宋清如看向自己消瘦的和壞掉手指，惶恐的看著丈夫，沈硯卻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出了車禍，失憶了，失去了手指，留下了傷疤，很他，他也很。

盡管不知道真正的記憶會何時回來，但是沈硯甘之若飴，只要宋清如能有這一時片刻的他就夠了。

他不會再帶去曾經有過痛苦的地方，這樣或許就不會那麼快想起來。

“清如，現在是什麼時候？”

“2020年，8月。”

沈硯比對了一下昨天的記憶，宋清如的記憶失去的越來越往后了。

也就意味著，自己在的心里只會越來越回到以前，回到越來越他的時候。

沈硯激的幾近抖，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宋清如卻忽然遲鈍了一下，看著沈硯，說：“不對，不對，你不是阿硯……阿硯昨晚沒有回來，阿硯說他在忙。”

沈硯的表在一瞬間凝固。

宋清如推開沈硯，往外面走去，急促不安的想要尋找什麼，最后打開了冰箱，在里面翻來覆去的找著東西。

沈硯走過去，心疼又不解的看著：“怎麼了清如，你找什麼？”

宋清如自言自語一般呢喃道：“蛋糕，蛋糕……我給阿硯留的蛋糕去哪里？”

“什麼蛋糕，你想吃什麼蛋糕？我現在去給你買！”

宋清如說：“是阿硯喜歡吃的蛋糕，昨天是我的生日，我特意買的他吃的口味，我想他能回來陪我過生日。可是……他說，公司很忙，回不來了，我把蛋糕留在了冰箱。”

沈硯心中刀子打轉一樣疼。

他依稀記得這件事。

2020年的8月15日，是宋清如的生日，小心翼翼的曾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大概就是問，可以回來陪過生日嗎？

他當時在做什麼呢？

沈硯想起來了，那時候他和方從文在歡場流連，隨口找了個借口便將宋清如搪塞過去了。

這個借口化作一個回旋鏢，在當年穿了宋清如的生命，時至今日，又重新扎了沈硯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