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以后，江行淵轉到顧清綰旁，低低對道，“我們走。”

就這麼走了嗎？

顧清綰猶豫了下，轉頭向另外幾人。

從眼下這個局勢來看，好像他們確實沒有再繼續多留的必要。

沈漫跟蔣佩茹和陸祁年三人之間，況本就復雜，現在還加了個沈漫的爸爸進來，后面估計況比先前還要激烈。

和江行淵一直待在這里，似乎確實有點浪費時間，沒什麼必要。

于是顧清綰回頭來，沖江行淵點了下頭。

江行淵和顧清綰，帶著陳放和兩個保鏢，率先拔離開。

蔣佩茹著他們的背影，張了張正想說什麼，陌生的中年男人卻在這時，猝不及防地朝著沈漫沖過去。

他一把抓住沈漫的頭發，一個掌惡狠狠的甩到臉上，氣勢兇狠的道，“賤人！你跟你那個不檢點的媽就是一路貨！”

蔣佩茹震驚的驚呼一聲。

雖然早就想給沈漫這個人一頓教訓，但也沒料到這個男人會突然手，著實讓到不小的驚嚇。

而陸祁年亦是被他忽然的舉驚得回過神來，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掌又狠又兇，重重摑到臉上時，沈漫只覺得頭皮一，頭都被打偏到一邊。

臉上火辣辣的疼，覺自己一邊的牙齒都被打得松了。

大驚失，瞪大雙眼不敢置信，“你干什麼！”

中年男人面目猙獰的兇狠道，“連你老子的命都見死不救想拖著害死我！我今天必須得好好給你一個教訓！”

說著，他揚起手，又一個掌就要朝著的臉再度落下。

然而手掌揮到半空中時，卻被另一只橫空過來的手攫住，陸祁年滿臉沉憤怒，“你居然手打自己的兒？”

沒想到他會出來阻止。

沈漫呆了呆，接著眼眶一紅，“祁年……”

“陸爺，我教訓自己的兒，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陸祁年用力住他手腕，森沉的道，“我讓你松手！”

“你——”

他冷冷的語氣有種威脅的意味，“陸家不是菜市場，要發瘋滾出去再發！再在陸家大打出手的撒野，別怪我讓人把你扔出去！”

在陸家的地盤上手，顯然不是一種明智之舉。

中年男人只能作罷，出被陸祁年截在半空的手的同時，也松開了抓住沈漫頭發的另一只。

他不解的看向面冷沉的陸祁年，不能理解的道，“陸爺，這個人不是什麼好貨，一直都在欺騙你，你何必還對心慈手不讓我教訓？”

縱然沈漫好像確定不值得他同，讓他心灰意冷絕到了極點，然而，從小到大備的素養，令陸祁年仍舊見不得手打人的男人。

他抿了冷的畔，不做言語。

中年男人又兇神惡煞的瞪著沈漫道，“從小我就是對管教太，才讓做出那麼多丟人現眼的事！能長這麼大，都是我辛辛苦苦供吃供穿，如今卻狼心狗肺，連老子的命都可以不顧，這種骨子里的賤，就該好好手教訓一頓！打得多了才懂得知恩圖報！”

沈漫捂著被打得疼痛不已的那邊臉頰。

用力地咬著牙，亦是紅著眼眶怒瞪中年男人，“什麼辛辛苦苦供我吃供穿？你酗酒，從小對我不是打就是罵，你也有臉說讓我對你知恩圖報？”

“我打你怎麼了？我是你老子！要怪就怪你那個不檢點的媽，要是個好東西，跟別的男人跑的時候怎麼不把你們這些拖油瓶帶走？”

陸祁年簡直難以相信，這些話居然能從一個當父親的男人里說出來，他不可思議的擴大眼瞳。

曾經沈漫跟他說，父母離婚后，一直是父親含辛茹苦把拉扯大，不想拖累自己的父親，所以才想那麼努力。

可現在這個況來看，他們父之間的關系，明顯并不像所言那樣和睦，關系甚至可以說惡劣至極。

吵吵鬧鬧的場面，讓他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他五神冷峻如霜，再也不能自持，鷙而控制不住的拔高音量，“閉！”

中年男人跟沈漫被他驟然而來的氣勢嚇到，一時間都噤了聲。

沈漫火辣至極的一邊臉頰逐漸紅腫起來，捂著臉，委屈的眼淚潸然而下，淚流不止，“祁年……”

想說什麼，陸祁年已經不在意了。

他只覺得耳畔邊有什麼在嗡嗡的響，吵得人頭痛裂，好像聽不見別人的聲音一樣。

雙頹然的后退幾步，他像被走了力量一樣，無力的坐到沙發里。

彎下腰，陸祁年雙手捂住臉。

今晚是他第幾次被震驚得無以復加，已經數不清了。

種種紛至沓來的信息，令他一向自認為極其了解的沈漫形象，在他眼前轟然崩塌，認知被顛覆碎裂得一點不剩。

本以為前面種種關于沈漫的過往，已經足夠讓他匪夷所思難以接，但江行淵離開前留給他那份文件和那番話，簡直就像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覺得好又可憐驕傲的人，其實都是假的？

對他說過的所有的話，都是偽裝起來的欺騙嗎？

陸祁年思緒如同一團麻，渾從里到外的頹敗打擊，讓他口窒息而絕極了。

他無力的仿佛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

……

顧清綰跟江行淵一同離開陸家別墅后，并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麼。

只約聽到鬧哄哄的，嘈雜不已的靜。

隨后他們上了車。

顧清綰跟江行淵同乘一輛。

這一次，江行淵沒有自己開車。

讓助理陳放坐在駕駛位，他跟顧清綰同坐后排。

車子啟，漸漸駛離陸家別墅，遠離了這個火藥味激發的地方。

看了看坐在旁的男人，顧清綰忍不住朝他問，“你讓人把沈漫爸爸從醫院找過來，又把他丟在這里就不管了，就不擔心等會鬧出什麼大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