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綰就差直白地說——

他現在還有機會，跟他的白月他的真在一起。

只要現在把婚禮取消，他們可以相安無事的就此結束，分道揚鑣尋求彼此真正喜歡的人。

也很確信，陸祁年聽懂了。

但陸祁年在沉兩秒鐘后，隨之堅定不移地告訴，“我很理，不取消婚禮就是我的決定，我從未想過要跟你取消婚禮，也早早做好了，和你共度余生的打算。”

“……”

顧清綰僵僵的，語塞到腦海一片空白。

覺得不是他瘋了，就是生出了幻覺。

“我和漫漫之間的許多事，我無法跟你解釋清楚來龍去脈。”陸祁年神肅然，“也是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三年前之所以離開出國，是我媽的迫。”

顧清綰凝滯的聽到他說，“在這一點上，我無法否認，我對始終抱有虧欠，這是我對不起，是陸家對不起。”

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說這個。

陸祁年隨后收下頜道，“我只是想跟你坦白，無論出于什麼原因造就這段時間我們的不愉快，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既然當初跟你求了這個婚，那我就該對你負起責來。”

他跟沈漫之間，真的已經過去了嗎？

為什麼，卻不那麼認為呢？

該相信他這些信誓旦旦的話嗎？

顧清綰安安靜靜的沉默著，不言不語的心中不知作何想。

陸祁年沖和勾，“快去洗漱換服吧，吃完早餐，我們就去試妝造，我已經跟造型師約好了時間。”

……

看到顧清綰和陸祁年一同從公寓里出來，再一同上了他的車離開，不遠的另一輛車——

阮牧南角噙著弧度，“看來后天的婚禮，會如期而至不會被取消了。”

駕駛座上的男人靜默不語，沒有回應。

阮牧南轉頭瞥他，輕挑眉道，“你真的要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跟另一個男人結婚，什麼都不做？”

“我應該做什麼？”

“只要你想，讓這個婚禮被取消，貌似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阮牧南戲謔著，半開玩笑的道，“再不濟，搶婚也行？”

“……”

阮牧南著下幻想著那個畫面，嘖嘖有聲的道，“顧陸兩家這場備矚目的婚禮，突然半路殺出一個你來搶婚，應該會震驚四座，場面一定很彩吧？”

江行淵沒興趣理會他浮想連綿的遐想。

不過，倘若江行淵不想讓這個婚禮順利舉行，存了心思搞破壞，那他的確有的是法子。

即使他不明著做什麼，只需稍稍在暗中使些手段，都能令這場婚禮被中斷。

可這麼做，他跟沈漫有什麼區別？

江行淵眸暗然，磁聲低沉道，“我在顧氏這幾年，不是為了等到現在這個關頭，再去破壞屬于的婚禮。”

“也就是說，你還是打算什麼都不做？”

“既然早就做好等這個婚禮舉行后離開的打算，事到如今，沒必要再故意而為節外生枝。”

“如果你執意這麼認為，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只要你將來不會后悔就好。”阮牧南聳聳肩，“不過你要想清楚了，真等他們結了這個婚，無論未來怎樣，你再追悔莫及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他落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雙手，慢慢收起來。

阮牧南噙著弧度，“要我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嫁給別的男人，我是做不到的，畢竟我無法保證，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男人，是否可靠，是否會生出別的變故，令的婚姻和未來變得不幸，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信。”

“……”

“你進顧氏是為了，那個在你心底住了那麼多年的孩也是，可是直到快要結婚了，你都不讓明白你的心意，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嫁給一個別的男人，你確定，你真的？”

不知是哪句話刺到了江行淵，只見他五神逐漸駭然鷙起來，氣息變得驟然凌。

阮牧南宛如沒有察覺，自顧自地道，“陸祁年跟他那個前任糾纏不清，別告訴我說，你還覺得那個男人或許值得托付終，同樣為男人，你我都心知肚明，那個男人給不了想要的幸福婚姻。”

頓了下，阮牧南意味綿長的補充了句，“當然，以你的份，大概率也給不了。”

“……”

“所以，反正的婚姻肯定都是不幸的，跟那個姓陸的結婚還是跟別的什麼男人結婚，好像確實都無所謂，反正都一樣。”他看了看旁的愈發沉下來男人，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開車走吧，我跟顧大小姐也算相識一場，這姑娘我還喜歡的，去挑個新婚賀禮送。”

最后這句話落下，江行淵盯向他的沉目，簡直像把刀。

英俊絕倫的男人森森低語，“說一句，你會死？”

“大概吧。”

故意往他口扎上一刀又一刀的阮牧南，表示無所謂的聳聳肩，本不怕這男人像是要把他凌遲了。

……

整個上午和下午的時間，顧清綰被陸祁年帶著，在試婚禮上的妝造。

長得漂亮，白貌，五致，平常不化妝都很好看，一個淡妝在臉上，都能將的貌襯托得明艷人。

頂級造型師給畫的新娘妝造，更是令不勝收，異常耀眼矚目。

而在這整個時間過程里，陸祁年似乎推掉了所有的公事，把時間都用在上。

他寸步不離一直待在旁，全神貫注的看著造型師給弄的妝造發型，時而還會提出一些想法跟意見，甚至會在乎是否了了，給端茶送水，親自去買想吃的零食。

突然變得這麼無微不至對上心在意的男人，令人到陌生。

在沈漫回來出現以前，他對也不是全然沒有過關心在意，但像現在這種程度，還是極數。

于是顧清綰愈發疑不定的想——

難道，他是真想跟結婚，好好過一輩子？

整整一天下來，顧清綰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整顆心反而愈發凝重沉悶，腦海中在想什麼，連自己都凌的理不清了。

但這種狀況并沒有持續太久。

到了晚上。

陸祁年訂了一家高檔西餐廳，邀請共度燭晚餐。

整個西餐廳都被他包了下來，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偌大的餐廳里，沒有其他客人。

看著這場面，顧清綰不自然的試探問，“怎麼突然把整個餐廳都包場了？”

“不想被其他客人吵到。”坐在對面的陸祁年溫聲道，“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談不上什麼喜歡或者不喜歡，向來也是個奢靡的人。

只是眼前溫馨浪漫的畫面，令顧清綰恍恍惚惚的想起，一個月前，生日那晚，好像跟現在這副畫面大同小異。

記得那個時候，還滿心歡喜，雀躍期待無比。

然而現在卻……

驟然，餐廳里的燈一變，變橘黃愈發浪漫的氛圍燈。

由遠及近的響起一道靜。

顧清綰轉頭，見到一位侍者推著餐車，筆直地朝他們過來。

餐車上面擺著個什麼東西，用蓋子遮擋起來。

顧清綰約約覺自己能猜到，那里面是什麼東西。

侍者停下，朝他們紳士的彎了下腰，“陸先生，顧小姐，我代表我們餐廳，提前祝兩位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陸祁年示意他，“把蓋子打開吧。”

侍者應聲點頭，慢慢把蓋子打開，蓋子下面，是兩枚躺在錦盒里致好看的鉆石婚戒。

“這是我們的婚戒。”陸祁年著，“希你會喜歡。”

顧清綰分不清是驚喜還是錯愕，整個人都僵住了。

“祁年，我覺得我們……”

了，正開腔說什麼，不過沒等說出口，陸祁年擱在餐桌上的手機驀地響起。

顧清綰掃了一眼，也一眼看見，是沈漫打來的電話。

陸祁年似乎也有點意外，不過他遲疑片刻，擰起眉頭，還是將這個電話掛斷并且靜音。

顧清綰一怔，“你不接嗎？”

“不了。”他不知是何心，黯然的說，“這是我答應你的。”

“……”

兩人間的氣氛，好像就這麼凝滯住了。

顧清綰沒有再開口，陸祁年似乎也心凝重，只有那擱在餐桌上被靜音的手機，還在不斷震亮著屏幕。

打來這個電話的人，鍥而不舍。

將近一分鐘過去，還是沒有消停的意思。

顧清綰漸漸垂下細長的睫，滋味不明，“你接吧，也許真的有什麼事找你。”

陸祁年怔了怔，“綰綰……”

“接吧。”說。

陸祁年晦而復雜的注視半響，最終，他拿起手機起了，踱步到一旁劃了接聽。

“祁年，救救我！陸夫人想殺了我！”

他一句話都還沒有開口，率先傳來沈漫極驚恐的嗓音。

溫潤俊的男人倒吸涼氣，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的溫和矜貴，神與氣息霎時變得駭人無比，再無任何紳士從容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