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聽到這麼難聽的話,都會惱怒,就連寧韶自己都做好了被罵,甚至被他打的準備,主要是他塊頭太大,手臂得跟鋼筋鐵骨一樣,一掌就能把打倒在地。
說完都有些后悔。
現在月黑風高,附近半個人影都沒有,他若是手,寧韶本沒辦法反抗。
只是——
個子高大、氣場強勢且充滿迫的林越此時卻像一頭被訓的狗,站在面前卑微地低著頭。
就在寧韶打算一走了之的時候,面前的人終于開口了,嗓音略微發,抿著薄糾正。
“不是因為你的臉。”
寧韶睫輕簌,愣了一秒:“?”
以為沒聽清,林越聲音大了一些,他不太會說話,磕磕,和他高壯軀形鮮明對比。
“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的臉。”他說著又從懷里掏出皮包,打開里面有一張銀行卡,毫不猶豫地遞給了寧韶。
“我會努力賺錢的,賺很多的錢,都給你……”
見他行為越來越離譜,寧韶心中生出一慌張緒,也不知道在慌什麼,或許是怕他后面的話更驚世駭俗。
“什麼錢,我要你錢做什麼!”不客氣地打斷,后退一步遠離那張銀行卡,視線短暫在卡面停了一秒,眼睛忍不住睜大。
這是工資卡,他做保安的工資都在卡里。
想不明白林越只是和自己見了三面,就這麼死心塌地,哪怕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也趕不走他,他有點像……藺堰,同樣難纏。
只是比起藺堰,林越似乎更笨一些,很容易被人騙錢,旁人說什麼,他都照做,仿佛心甘愿被騙錢。
可是又不是來騙錢的。
寧韶見他還想說什麼,當即說道:“我有男友,不可能喜歡你。”
說完這句話,轉就走,腳步不停。
走得太快,沒有注意到林越眼底愈發晦暗的緒。
……
寧韶的話不是騙他的。
和藺堰還沒有分手。
寧韶曾向他提過分手,藺堰就跟患了嚴重神疾病的病人,在面前犯了病,又是下跪磕頭,又是撞墻,攥著的腳,像重病患者,求不要跟他分手。
那架勢,至今寧韶都記得清清楚楚。
在大學里,曾聽同學說過,往過一個偏執犯男友,一分手就下跪痛哭,到了嚴重程度,甚至自殘自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同學說,這種人千萬別談,若是第一時間發現,就趕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否則這輩子就完了。
寧韶覺得同學說的對。
一時的心,導致自己深陷泥潭,再也沒辦法擺藺堰。
以至于到現在,和藺堰都沒能分手功。
所以,他們還是關系,只是藺堰死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單方面中斷。
寧韶二十幾年,也就談了藺堰這一個男朋友,單單一個就讓夠嗆,打算這輩子都不再找了,已經有心理影。
聽著林越腳步聲隨其后,沒去理。方才自己那番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凡他有點自尊,都會遠離。
……
在開鎖進屋之時,腳步停在不遠的林越驀然道。
“我不介意。”他像穿著西裝到了婚禮典禮,回應著神父的誓言,語氣莊重又虔誠。
寧韶邁向家門的右腳差點崴了。
他真是瘋了。
不再理會這個瘋子,寧韶用力關上了門。
決定以后離林越遠點,無論是小區還是醫院。
可等從浴室洗完澡出來,便聽到輕緩的敲門聲,似是怕嚇到,屈指叩了兩下停了停,又接著叩。
寧韶過貓眼,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林越。
皺了皺眉,不打算開門,但門外林越一副不開門,他會一直敲下去的架勢。
寧韶不由生出搬家的心思。
吵人的敲門聲還在響,只能耐著子打開了門。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到心疲憊,不愿再和林越多說什麼。
門一開,站在外面正抬著手的林越明顯怔了一下,當看清的樣子,被影覆蓋的眼底變得扭曲起來,擴張至非人的程度,黏膩地附在的臉上。
洗過澡的寧韶被水汽籠罩一般,頭發漉漉搭在肩側,暈紅的眼皮半抬著,不怎麼愿地瞅了他一眼,此時顯然于生氣狀態,面頰微微鼓起一點兒。
皎月似的臉無比疏離,但在熱騰騰霧氣暈染下,多了幾分鮮活的憨。
林越貪婪地看著,沸騰,涌四肢各,連著心尖都是灼燙的。
這是他的音音,他一個人的音音。
寧韶沒認真看他的臉,只是覺得他的眼神讓自己不太舒服,往屋里退了一步,人躲在門后,冷冷地問:“什麼事?”
林越在原地僵了很久,久到寧韶冷淡的眉眼多了一些不耐煩,他才開口:“我做了一些食吃不完,你不?”
寧韶說不,抬手就要關門。
林越卻不由分說地將手里拎著的保溫桶放在門口,隨即不等反應,回了自己屋。
寧韶只覺莫名其妙。
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保溫桶,并不想管,但一米粥香味從里面飄了出來,鉆的鼻腔,像鉤子一樣,讓忍不住蹲下,打開了蓋子。
是海鮮粥,與早上吃的不同,這個粥似乎是剛熬制好的,里面加的料都很足,香氣很濃。
寧韶在聞到香氣那一刻,肚子就跟藏了一只青蛙,咕咕不停,占據了的腦袋。
覺得以林越那五大三的樣子,肯定做不出味的食,抱著批判的態度,回到屋里,拿出干凈勺子,舀了一勺到里……
莫名一愣,姣好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迷茫表。
倒不是太好吃的緣故,是這海鮮粥和藺堰買的很像。
其實吃過的海鮮粥不多,都是藺堰買的,養叼了的。譬如早上林越給買的海鮮粥就很一般,但沒有浪費,全部吃完了。
或許,這才是海鮮粥正確做法吧?
寧韶沒有多想,林越是林越,藺堰是藺堰,還是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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