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謙知道到了眼下這個節骨眼，顧家是絕對不可能再保他了。

以前依仗作的事，如今反噬到自己上才知道是多麼的痛苦不堪。

這輩子所有的富貴和尊榮都是顧家給的，他們也是這座牢籠里的棋子，有用時就保，沒用了棄。

是他想斗嗎？

顧堇那麼聰明，一旦接手顧氏，還有他顧謙幾分余地，這個念頭從他小時候就已經存在了，而且顧朝南和林蕓素任其發酵，從來沒有矯正過。

多麼可悲啊！

顧謙不斷說著刺激顧堇的話，既然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只要把他從這個樓上扔下去，顧堇就無法逃法律的制裁。

“宋娟儀當年的名聲有多臭，宋歲歡現在也沒好到哪里去。”顧謙越說越，“你不知道吧，前幾天還去勾引蔣文了，那副樣子真像狐貍轉世呢。”

顧堇本來就缺人，他手往前將顧謙上半都到欄桿外，這個高度，死相一定很慘。

顧謙還在笑，天臺門被打開，顧朝南趕了上來，王警長怕有事打電話他來阻止。

“阿堇！”顧朝南聲音都不敢喊打了，就怕驚到顧堇把顧謙撂下去。

他一連了幾聲，顧謙整個人臉漲紅，已經被顧堇掐到瀕死的邊緣。

噗通一聲，顧朝南跪了下去，邊哭邊緩慢朝欄桿邊緣靠近，“阿堇，求求你，饒你哥哥一命，不要沖，阿謙掉下樓你的人生就毀了……”

顧朝南看了眼一碧如洗的藍天，只覺他做的孽，現在報應到了，他頭磕的砰砰響，皮破了，沾了一地，“阿堇，是爸對不起你，是爸毀了你，你有什麼沖著我來，我不希你們兄弟相殘啊……”

許是那一抹紅刺到了顧堇的眼睛，他分神一瞬。

也就是這時，王警長安排躲在后面的人將麻醉到顧堇脖子上，麻醉發揮作用很快，顧堇漸漸倒了下去。

顧朝南抬頭，跑到門口撞到了警員，對顧謙說，“跑！”

剛剛來的路上，顧朝南打點好了，顧謙不能坐牢，顧堇絕對會整死他的，只能讓他跑了。

顧謙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跑，接應的人在下面，在拐過一個墻角時，突然陶芝芝舉起一木朝他大力甩去，人立即暈了。

……

顧堇醒來是兩個小時之后，麻醉的量是5個小時的，周圍的醫務人員面面相覷，他這麼虛弱竟然還能抵過那麼強的藥效。

他們還來不及將人按住，顧堇腳步虛浮的下床，問道，“我的手機呢？”

林蕓素從門口跑進去，按住顧堇道，“兒子，你現在好好休息。”

顧堇甩開的手，“放了宋歲歡，我們既往不咎。”前提是，人必須毫發無損。

林蕓素猶豫了一陣將手機遞了過去，然后鎮定的說，“阿堇，媽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跟宋歲歡在一起的。”

這話，顧堇置若罔聞，他點開手機想問丁助理況，看到意國療養院打來好幾通電話，接著又有一通打進來。

他按了接聽鍵，那邊傳來秦瑤的聲音，“堇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

顧堇哼了一聲要掛，那邊說，“我有一件關于宋歲歡的事做換，你在神病院時，去看過你。”

聞言，顧堇手指頓住，幾秒后他出聲，“你最好確定你說的是真的，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秦瑤了幾口氣，這幾個月來，差點被折磨瘋了，這邊哪里是療養院，簡直就是神病院。

“那是在你院的第三天，當時我爸爸在神病院里有一點事務，我偶然看到了你被你的容貌吸引……”

“說重點。”顧堇沒多耐心。

“你一開始很抗拒我的接近，任何東西都不吃，后面我拿進來一塊蛋糕，你才終于吃了一口東西，你還記得嗎？”

“那塊蛋糕是宋歲歡給我的。”

“后來不能時時給我，就寫了個紙條把所有的制作方法記在上面，讓我照著做。”

“還教我如何接近你，該怎麼和你說話，打開你的心扉……”

秦瑤說著，那邊卻一點聲響都沒有，嘗試呼喊了一聲，傳來那邊氣若游的聲音，“還有呢？”

“是教我靠近你的，甚至在和你有婚約之后，也一次次縱容我和你接近，肯定是有什麼圖謀。”

“圖謀。”顧堇念著這兩個字。

“堇哥哥，你能放我出來嗎？瑤瑤真的錯了，以后你不讓我待在你邊，我就離你遠遠的……”

顧堇笑了一聲，臉是蒼白的，是沒有毫，唯有一副皮囊還是那麼好看和迷人，整個人有一種病的虛弱，“你這個信息對我很重要，如果你沒騙我的話，你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我真的沒有騙你！”秦瑤也是想了很久才想通。

“我知道。”顧堇何其聰明，有些事聯想一下就知道了。

后來的宋歲歡，每次做蛋糕那麼難吃，糖放的跟不要錢一樣，唯獨做給何生那次，讓他撿回了記憶中的味道。

呵呵，圖謀！

從他一開始他就栽了！

顧堇這輩子，的炙熱，的純粹，哪怕是被赤的背叛，也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原諒，并且不可救藥的重新上。

可那人的心腸太，怎麼捂都捂不熱。

他一咳，從口腔里噴出一大口，林蕓素嚇到了，忙醫生。

顧堇沒有等醫生來到，快速的離開了病房。

丁助理車等在樓下，他剛剛到夜場還沒見到宋歲歡就被林蕓素擋了回來，只敢在醫院樓下等著顧堇的指示。

這個多事之秋的節骨眼上，他誰都不敢得罪。

顧堇上車，只說了三個字，“去夜場。”

接著，車箱陷了冗長的沉靜。

那種靜太可怕，丁助理甚至不敢大聲呼吸，他跟著顧堇這麼多年，上次在意國得知那些事的時候也沒見顧堇這樣。

現在他，臉比那時更恐怖得多。

或者說，跟了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過顧堇擺出這副晴不定的神過，好像要吞噬和毀滅一切。

到夜場地下車庫，顧堇卻沒有立刻，他靜坐著，猶如一座石雕。

“堇總……”丁助理嘗試了一聲。

顧堇靜默著，纖長的睫扇了扇，問丁助理，“你說，我這麼沖著過去，是不是又落的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