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是不懂有錢人了。

不但黎瑭不懂，黎淵隔了幾日發現黎瑭賬戶有問題時，也不太懂。

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直奔主題地詢問：“你在幫姜令詞洗、錢？”

是沒想過的角度了。

黎瑭一臉震驚，足足沉默了好幾秒，才溢出來一句：

“哥你腦真大。”

黎淵語調微沉：“那你銀行卡怎麼異常了？我去一查，居然多了一億兩千萬，別告訴我這是什麼夫妻趣。”

大黎還是這麼會踩。

黎瑭再次沉默：“……差不多吧。”

黎淵涼涼一笑：“展開說說，讓哥見見世面，到底怎麼一個夫妻趣，這麼燒錢。”

不解釋清楚這筆錢，今天絕對是過不去的。

于是黎瑭只好如實道：“我跟他說牽手一分鐘一萬塊，打了五折，然后他非要原價給我……一天牽十小時，不就是一億兩千萬嗎？”

黎淵能準確分辨出妹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原因非常離譜，但……居然是實話。

兄妹兩個互相沉默了足足十秒。

“兩個傻子。”黎淵落下擲地有聲的四個字，直接掛斷電話。

黎瑭聽著“嘟嘟”掛斷的聲音，氣急敗壞——大黎怎麼還人攻擊呢？！

黎家小公主：【所以你才單到三十三歲，沒趣！！！】

當然……

有趣的姜教授，也即將恢復單。

這段時間看似正常的相，一切好似與姜令詞出差前沒有變，又好像變了。

黎瑭這期間沒有再提過離婚。

每晚十小時的牽手，黎瑭自始至終都是配合的。從一開始剛牽一會兒便手指發麻，需要姜令詞按，到后面習慣的一夜安眠。

后來姜令詞痊愈，黎瑭也沒有拒絕履行夫妻義務，反而偶爾興致來了，也會喊他老公。

雖然很輕。

但是姜令詞聽得清楚。

飄窗上，他們雙手扣，亦是嚴合，像是最親無間的。

黎瑭著偌大玻璃窗倒映出來他們的影——湊近了姜令詞，主與他接吻。

直到高、時，黎瑭用力咬了一下姜令詞的瓣。

淡淡的腥氣蔓延開來。

像是最后一場夢。

在夢的最后，姜令詞回吻了，他的吻很溫，如水一樣安著不知為何躁郁的神經。

像是解那條一團的鏈一般，慢慢地解著。

然而……

姜令詞越溫、越好，對于黎瑭而言，越像是一場凌遲……

黎瑭承認自己很壞，當初為了得到靈來源，貪圖他的，利用他，玷污他，將他拉下神壇后，又天真地想著結婚后便甩了他，提了離婚又狠不下心來，總是心存僥幸，所以當初裴懿爻明明已經給了最好的解決方案，第一反應是拒絕的。

不是舍不得國的一切，只是單純的舍不得……姜令詞。

僅此而已。

真是又貪心又可笑。

當初在婚禮上聽到姜令詞有冷漠證是一回事，但是親自經歷到，黎瑭突然清晰意識到了，冷漠癥不但對別人沒有，對自己亦是沒有，所以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黎瑭很了解自己，如果再這樣下去，會沉溺于姜令詞給制造的這一場夢里無法自拔。

然而當上他的時候，再遇見一場天災，再親眼見證他為了古文字研究不惜生命。

一定會在這場噩夢里死掉。

郁城地震，是上天最好的警示。

黎瑭沒有推開姜令詞，反而緩慢地抱住他，兩覆了薄汗的、事后的，涌著熱與紊的心跳。

夢終究會醒。

而裴懿爻給寄來的邀請學的通知單，便是這場夢破碎的臨界點。

這一場倒數的夢境，終于到了坍塌的時候。

十天，每天十小時牽手結束的第二天，清晨。

這一天明，從偌大的玻璃窗向窗外，花園里所有的花都盛開了，此時隨著微風搖晃。

彩斑斕，絢爛多姿。

斑斕之下，黎瑭這一頭彩虹發都失了幾分。

很平常又很自然的一天。

黎瑭坐在飄窗上，姜令詞站在落地鏡前穿服。

沒有如第一次提出離婚時的心準備與鄭重其事。

也沒有毫廢話與鋪墊。

黎瑭坐在斑斕如畫的窗景前，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而從容，像是閑聊一樣：“姜令詞，離婚吧。”

姜令詞在黎瑭說這句話時，并沒有太多明顯的神反饋，最起碼黎瑭沒辦法通過他的神，來判斷他對這件事的決定。

甚至沒有看一眼。

無人發現他手腕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繼續系著領帶。

一襲矜貴而工整的西裝，合著男人拔完的軀，直到穿戴整齊，他才轉看向黎瑭，冰冷多的雙眸直視的眼睛。

“這次我是認真的。”說完這句話后，一下子神經松弛了。

然后像是在等待審判。

黎瑭想法寫在臉上，多好懂，姜令詞比誰都清楚。

而這次，提起離婚的眼神，跟之前每一次提到離婚時的留都不一樣。

決然的。

毫不留的。

第50章 “親實踐”

華寂靜的房間此刻大的有些空曠。

這時一道鈴聲打破凝滯的空氣, 姜令詞視線掃向手機屏幕的同時，那子與生俱來的迫恍然消散。

黎瑭檀口微張，有了幾分息的余地。

怔怔地看向姜令詞。

姜令詞接電話時神冷然而沉靜, 語調不疾不徐，正在說著黎瑭聽不懂的什麼殘片古籍, 好像是剛剛挖掘出來的重要文。

在談論與他專業相關的事, 姜令詞是迷人的, 又是高不可攀的。周邊的一切都了模糊的背景板。

包括。

黎瑭沒有著急, 安靜地等著。

電話結束后，姜令詞原地思考了幾秒，才轉重新看向黎瑭，給出了與經月臺展廳里, 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說：“我會認真考慮。”

姜令詞走后。

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 突然云布。

一場盛大的暴雨突襲。

是今年最大的一場雨。

冰冷的雨水潑灑在窗戶上，黎瑭從飄窗往外看，外面斑斕的花朵被突降的雨水澆得蔫頭耷腦, 想, 姜令詞說考慮, 應該是會同意的吧。

因為如果不同意的話, 姜令詞可以與上次一樣, 直接拒絕。

黎瑭長舒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分神，他剛出門就下了暴雨，不會被淋到吧？

才痊愈沒多久。

等消息是最磨人的, 尤其像黎瑭這樣沒有半點耐心的人，會很痛苦。

但這次，黎瑭與姜令詞說完那句話后, 反而完全松弛了。

一整天都在畫室畫畫。

等黎瑭從畫室出來，才發現，天已經完全暗下來。

用晚餐時，黎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先生今晚不回來？”

“是的。”

管家應道，“養病幾日，剛上班，大概很忙。”

好吧。

人家忙工作，黎瑭也不太好意思催促，想著距離正式學還有兩周的時間。

這麼長時間。姜令詞應該完全考慮清楚了吧。

既然已經正式提出離婚，再住一塊不合適。

黎瑭想了想，對管家說：“先生工作忙，未免影響我睡眠，幫我收拾個房間出來。”

管家遲疑兩秒：“是。”

臨睡前，黎瑭看著與主臥一墻之隔的房間，剛想讓管家換一個，管家解釋說：“這一間臥室的浴缸與主臥浴缸同樣大，本是夫人房。”

“您需要個人空間時，隨時可以小住。”

好吧……

看在超大按浴缸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行。

姜令詞拎著黎瑭最喜歡那家甜品店的新品檸檬塔回來，已經接近零點。

管家上前接過他下來的西裝，主開口：“今日太太三餐用的很準時，其余時間都在畫室畫畫。”

“晚上也早早睡下。“

“不過搬去了夫人房，說是擔心被您吵醒。”

鋪墊這麼多，最重要的便是最后這句……

姜令詞如何不知，這是明顯的分房信號。

他并未對黎瑭分房這件事提出任何異議。

路過閉夫人房時，姜令詞靜默了一會兒，并未開門進去，只是將甜品袋子給管家：“丟了吧。”

第二天一早。

黎瑭打開冰箱去找酸時，沒想到居然發現了兩塊檸檬撻：“家里廚師做的嗎？”

管家：“昨晚先生給您帶的，只是您睡著了，先生說丟掉。”

“我覺得有點可惜，就先放冰箱了。”

“您若是不喜歡吃，再拿去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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