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下午無事,我陪你……”
本來黎瑭想問,還有什麼流程來著,趕搞完,趕完婚。
要開畫展!!!
黎瑭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被拆下來的紅繩,乍然聽到姜令詞后面的話,開口道:“那什麼……”
“燒之前,可能還給一個人看看。”
“誰?”
“我哥。”
姜令詞:“你不是說,與你兄長有這輩子不可調解的海深仇?”
所以他本沒有提這個人。
他以為黎瑭已經與這位兄長斷絕關系。
黎瑭剛要開口,卻發現指尖纏繞的紅繩被不小心弄了死結,越是想要出來,系的越。
弄的雪白指節都洇出鮮艷的紅。
兩只手都被纏上了……
疼的眼淚汪汪,仰頭看向姜令詞,求助之非常明顯,“解不開了。”
姜令詞大概被蠢到了。
沉默幾秒,才手去給解。
黎瑭手指舒服了,順便提起與親哥哥不可調解的海深仇——
“他把我冬眠的倉鼠活埋了!還給它立了碑!”
“我們之間隔了一條活生生的鼠命啊!”
“而且你不知道大黎平時有多多封建,這個不準養那個不準養,這個不準干那個不準干,這個不準玩那個不準玩,哼……”
“……這就是你們之間的海深仇?”
“沒錯。”
黎瑭用被姜令詞解開的紅繩,胡地將聘書系好,放回盒子里,“等他回國,我就給他看。”
“不用等了,現在拿來給我看。”
悉又沉郁的嗓音響起時,黎瑭下意識地往姜令詞后藏:“我好像聽到了大黎的聲音,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姜令詞原本正按著黎瑭準備蓋木盒蓋子的手,他見不得黎瑭系的這麼糟,打算重新將紅繩系整齊再放回去,也沒有注意到窗外有人。
兩人一同看向雕花窗外。
高大拔的影此時正正好站在最中間的位置,骨節分明的指間還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
與他們對視時,黎淵似狼一般兇戾的眼眸微微瞇起,同時冷笑:“拿過來。”
第36章 天壤之別
包廂, 黎淵和黎瑭出現在一個空間時,明顯能看出是親兄妹,只是黎淵面部廓呈冷峻的艷, 即便午后和的映照下,依舊充斥著極迫的震懾力。
此時坐在單人沙發上, 男人視線沉沉地瞥向對面雙人沙發, 眼神是直白的審視。
黎瑭低頭翻萬年歷, 看看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門。
怎麼吃個飯都能到此時本該遠在國外的大黎?
今日忌吃魚!
慘了慘了, 今天他們吃了全魚宴!
難怪倒霉。
就在黎瑭心默默為中午吃掉的魚魚們超度時,耳畔響起黎淵仿佛能冰封萬里的聲音——
“黎瑭。”
黎瑭一定要在姜令詞旁邊,不能一個人承大黎的怒火。
大概是姜令詞冷靜自若的氣場與大黎不相上下,讓黎瑭十分有安全, 下意識又往姜令詞旁邊, 狐假虎威地抬起小腦袋與哥哥對視:“干嘛?”
黎淵視線在姜令詞那張俊出眾的面上一掠而過,長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張紅紙金墨的聘書,淡薄扯起涼涼弧度, 突然道:“不是玩玩嗎, 怎麼玩到訂婚了?”
黎瑭驀然想起上上次被大黎審問網上公開的事兒, 氣勢一下子弱了點, 不回答前半句, 小聲糾正后半句:“是結婚。”
“你還敢說!”黎淵冷睨著。
黎瑭像是逮到了把柄:“大黎!你沒有心,快一年沒見你唯一寶貝的妹妹,回國第一時間不告訴我也就算了,居然還吼我!”
“我真是全世界最可憐無助弱小的妹妹了。”
黎淵不接的話, 依舊冷酷無地拆穿妹妹:“別岔開話題,從小到大我是怎麼教你的,婚姻不是兒戲!”
姜令詞正在慢條斯理地煮茶, 舉手投足皆是名門世家浸潤的矜貴雅致,自始至終沒有打斷他們兄妹流親,十足的紳士有禮。
黎瑭自覺有了靠山,于是仰著小下,臉不紅心不跳地夸:“我老公才貌兼備品行端方樂于助人樂善好施救人于危難之中,他還扶小過馬路!!!簡直就是天使下凡菩薩顯靈!!!”
篤定:“我才不是兒戲。”
姜令詞聽到這悉的臺詞,手腕停頓了幾秒。
終于掀眸,平平淡淡地對黎淵說出今日第一句話:“我們是真心相。”
這簡短又信息量超強的話一出,兄妹兩個全被震撼住了。
他們兩個震驚的時候,容貌反倒顯得更相近了。
聽他們兩個對話姜令詞能猜到幾分,黎瑭從小父母雙亡,大抵是這位“海深仇”的兄長將養大。所以姜令詞很難對黎淵生出什麼惡,不聲地將冒著裊裊白霧的清茶推至兄妹二人面前:“潤潤。”
大黎小黎同時接過白瓷茶盞。
大黎抿了口:我怎麼像是拆散小鴛鴦的惡哥哥?
小黎抿了口:還得是姜老師,這演技這臺詞,秒殺。
黎瑭大腦飛速運轉,智商上線,首先不能跟大黎說實話——自己強搶了姜教授的清白,后來又為了創作靈提出約炮,然后被姜令詞誤會約會熱試婚同居一條龍。
但凡被大黎知道真相,絕對要按頭和姜令詞結婚,并且堅決不允許離婚。
如果是真心相,過幾個月不了很正常……到時候離婚大黎肯定不會攔著。
所以——
沒錯!
和姜教授就是真心相,兩相悅的!
黎瑭沒有反駁姜令詞的話,還假裝害的垂下眼睫。
心:我表太細節了,嘻嘻,大黎肯定看不出來。
黎淵稍稍冷靜幾分,放下茶盞:“說說,怎麼個真心相的。”
瓷質的茶盞發出清脆的聲響,打斷了黎瑭的戲癮。
黎瑭依舊捧著瓷白的茶盞,似是陷什麼好回憶:“那是一個煙雨朦朧的小鎮,他從一座木質的拱形橋下來,襯被細的雨水打……”約出完的廓,嘶……
從沒有遇見這麼完的·,這一眼對視,滿腦子靈飛,作為搞藝的小畫家,肯定要拉開看個仔細啊,順便要靈以各種方式灌進腦子!
雖然黎瑭零碎短片,記不起很多細節,但是清晰記得那一眼,姜令詞給帶來多麼激烈的靈撞擊,像一場斷斷續續的盛大煙花,在腦海中炸開又消失,第一反應自然是抓住,牢牢抓住。
“嗯?”
黎淵越聽越不對勁,那雙偏兇戾的眸子微微瞇起。
黎瑭一臉正:“哥哥從小教我樂于助人,在姜老師最無助的時候,我像是從天而降的小仙,給他撐起了一把傘……”
黎淵:“我是這麼教的嗎?”
他教的是:遇到陌生人搭訕,不能跟人家走,當然,也不能隨便去搭訕陌生人。
黎瑭當沒聽到哥哥的反問,繼續說:“從那個時候開始,姜老師就不可自拔的上我了,然后我被他的真誠打,答應他的追求,開始約會同……”
“居”被咽回去,“總之我們現在非常相,都換定信了,你看……”
先握住姜令詞的手,出男人致冷白腕骨上的那顆鑲嵌著紅寶石的不規則蘭葉細鐲,他今日還戴著一枚簡約的銀腕表,有種相得益彰的矜貴高級。
黎淵立刻認出那顆紅寶石,是他當年送黎瑭的十八歲年禮。
寶貝的很。
男人角笑弧越來越冷:很好。
黎瑭本沒意識到哥哥的心態快要崩了,還晃了晃手腕上的祖母綠雙鐲,活學活用當初姜令詞說的那句詩:“哥你有沒有聽說過定詩——‘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雙鐲從古至今都是定信哦。”
“跟文化人相久了,這麼小眾的詩都會背了?”
“小時候讓你背‘床前明月’你都要絕食三天。”
黎淵著沒有點燃的香煙,煙頭被他扁了,似笑非笑地睨著這個小王八蛋。
黎瑭:聊天歸聊天,怎麼還提黑歷史。
總之……
黎瑭握住姜令詞的手,大聲宣布:“我們超級相的!”
“好好好,你們相。”黎淵敷衍地掀,一雙狼眸凌厲地看向姜令詞,終于正兒八經地打量這個未來妹夫了。
姜令詞不卑不地與他對視,隨手反握住黎瑭的細指,免得折騰,“坐好。”
黎瑭乖乖的不再。
黎淵將這幕看在眼里,黎瑭上次在他面前這麼乖巧聽話,還是五歲之前!
男人拔的軀往后一靠,下顎抬起,問黎瑭:“以后我和他掉海里,你先救誰?”
黎瑭看看自家哥哥又看看姜令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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