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瑭扶住他的手臂站穩,下意識仰頭,對上姜令詞凝視的目。
男人眼尾那顆小紅痣,似浸著迫人的危險:“黎瑭。”
“我不是隨便的男人,只給我太太當人模特。”
“所以?”
姜令詞微微俯,替整理好掉落在臂彎的纖細肩帶,不疾不徐地說:“所以,試用了我一百天,你得繼續試用一輩子。”
黎瑭:“!!!”
姜令詞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
以他為靈的畫作,不可能由非姜太太之外的畫家對外展出。
畫展進行到這個階段,如果不辦下去,很難收場。更重要的是,這場畫展,是的夢想,對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如今夢想近在咫尺,讓就這麼收手放棄,黎瑭真的做不到。
姜令詞太會謀心。
姜令詞離開之前,漫不經心地平被黎瑭皺的襯,神淡然:“當然,祖訓雖如此,姜家亦不會強人所難,一切尊重黎小姐意愿。”
哼。
左一句不會強人所難,右一句尊重的意愿,話這樣說,掌控權還不是在他手里。
啊啊啊!
這次真的是玩飄了!
天知道。
就約了個炮而已,怎麼就要把自己搭進去。
就在這時,Russell給發了一條微信消息:【親的,如果你畫展不辦了,我也不收你的違約金,只要你把《垂憫》賣給我。】
宇宙第一小畫家:【不賣!!】
黎瑭按滅了手機,坐在姜令詞坐過的沙發上,往后一仰,著那輕輕搖晃的花香薰球,小臉皺一團。
結,還是不結?事業還是婚姻?
賣還是……
呸。
不賣。
畫展辦不了,這些畫也不賣,都是的心,當初把《奇跡》三百萬賣出去,其實黎瑭現在就有點后悔。
又扯遠了,現在問題是——
姜令詞訴求是結婚,結婚事宜已經準備好了。
的訴求是畫展,畫展事宜也準備好了。
所以,到底要怎麼選啊啊啊!
當猶豫不決時,要問誰?
答案當然是問——“神”!!!
林間寨,無名道觀。
就是那破敗要倒閉的模樣。
黎瑭站在金漆駁落的神像下,看了許久,一直等明鏡道長出來,才收回目。
明鏡道長亦還是初見時的模樣,沒有什麼仙風道骨的神算子氣場,一洗的發白的道袍,須發倒是整齊。
自從得知這位道長的生平履歷,黎瑭現在看他,總覺得是世外高人不拘小節。
畢竟他早在三個月前就算出今年會結婚。
萬一能解呢?!
豈料明鏡道長看向黎瑭,第一句話便是:“紅鸞星,好事將近。”
黎瑭懵了一下:“啊?”
明鏡道長第二句話:“婚期定在七月十七,萬事皆宜。”
黎瑭立刻擺手:“等等,大師,我不是來問婚期的!”
“我想請您幫我算不結婚會有什麼下場?”
“比如事業無?還是被發配非洲撿垃圾?”
上來就讓明鏡道長給算這種奇怪問題的,黎瑭真是舉世第一人。站在門口的小道士忍不住想。
旁人得到明鏡道長的卜算名額,要麼問命,要麼問運,問的都很大,唯獨黎瑭,把這麼寶貴的卜算名額,來問這種問題。
明鏡道長:“檀越從心即可。”
黎瑭:從心?
即便破敗的殿,即便神像金漆已經剝落,然而在渺小的人類面前,依舊顯得巨大。
殿寂靜許久。
明鏡道長對仰頭著神像的說:“心之所想,之所安。”
此時的黎瑭并沒有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以至于很久之后,才知道明鏡道長的一卦難求,并非浪得虛名。
這一卦才兩百塊。
臨走之前,黎瑭突然轉,“對了大師,我還有個問題。”
明鏡道長:“何事?”
黎瑭:“不婚主義吃中藥真的能治嗎?”
明鏡道長:“已經給你治好了。”
黎瑭:“啊?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沒有什麼覺?”
那一瓷瓶藥丸黎瑭是吃完了,但以為那是治冒后癥的!
明鏡道長:“試試便知。”
“試什麼?”對上明鏡道長那雙年邁卻并無半分渾濁的清明雙目,黎瑭福至心靈——
哦,懂了,結個婚就知道治好沒治好了。
‘神醫’呀!
為了激神醫,黎瑭站在道觀門口,超大聲地說:“大師,等我嫁豪門,給你的道觀重塑金!”
惹得路人紛紛往這邊看:什麼什麼明鏡道長還有這種本事?
小道士連忙把門關上,并掛出小牌子——
【本月已結緣】
事后他問師父:“這世間真有治療不婚主義的藥嗎?”
師父像是在規勸弟子迷途知返:“別傻了,怎麼可能有這種藥,相信科學,相信醫學。”
小道士:“……”
回陵城途中——
在飛機起飛之前,黎瑭親切致電大黎同志:“尊敬的哥哥,我有兩個喜訊要告訴您。”
此時A國是凌晨三點。
黎淵有起床氣,但一看來電顯示——黎家小公主。
嗓音有點沒睡醒的沉啞:“說。”
最怕妹妹突然的尊重。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黎淵做好了不是好事的準備,但是他沒想到……
黎瑭:“第一件喜事,我搬回家了。”
這事兒對黎淵而言,真算是喜事,畢竟他老早就想黎瑭搬回去住,問題是……這件事,他一個月前就知道了。
黎瑭搬回家,以前家里照顧他們的那些傭人全部都回去了,他能不知道?
說完廢話。
黎瑭看時間差不多了,淡定宣布:“第二件喜事——”
“親的哥哥大人,我要結婚了。”
“什麼?結婚!”
A國的半夜三更,黎淵差點以為自己睡昏頭做噩夢,猛地坐起,隨手擼了兩把臉,這下徹底清醒了。
電話那邊傳來飛機起飛的聲音,黎淵立刻知道這個小王八蛋挑這個時間打電話的原因,怒道:“黎瑭!不準掛電話!”
黎瑭耳朵差點聾了。
上次哥哥這麼生氣還是……把從親戚家里接走那天。
“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離家出走住酒店就不說了,每次回國去看你,報道我回國家都不回第一件事去酒店約會明星,你哥的清白全毀在你手里;去年你心好大晚上拿著一箱人民幣跑去街邊給路人發錢,幸好我當時在國,還能去警局撈你;前兩年大學畢業晚會,你穿著禮服去荒山野嶺賞月,給你打電話不接,我還以為失蹤了,差點嚇出心臟病……”
一樁樁一件件。
黎淵簡直罄竹難書。
現在打電話告訴他:要結婚了?
“還有你這是告訴嗎?這分明是通知!”
黎瑭難得聲音弱了點:“那我……通知您一個喜訊?”
大黎:“……”
頭痛裂。
第34章 傳道授業
陵城環山公路, 今晚完全封鎖。
“哇塞姜哥,今夕是何年呀。”
“你上次賽車,還是上次。”
“小獨苗, 你上次說廢話也是上次。”容懷宴神態慵散地倚在一輛銀白跑車旁,向來溫潤風雅的面上, 此時染著幾分戲謔。
今晚山上風有一點大, 阮其灼聲音顯得有些飄忽:“姜哥自從當了教授, 拳擊不打了, 雪不去了,直升機不開了,別說賽車,跑車都不開了。”
“還以為你真打算提前邁修心養的養老階段。”
這局是阮其灼攢的, 本來呢, 他是習慣地在群里喊一下,沒想過姜令詞會來。
畢竟從幾年前開始,姜令詞基本就不在參加這種腎上腺激素飆升的刺激運, 問就是修心養, 豈料沒想到今天居然應下了。
阮其灼能不震驚嗎。
姜令詞雖然從小接的是克己守禮的君子教育, 但家人對他的社生活并不嚴苛, 也可以擁有各種好。只要不逾矩——在規定時間回家或完學習。
加上他本學習能力強, 運細胞更是強的沒邊了,基本上玩一樣擅長一樣。
因此他擁有的不僅是雪教練證,甚至直升機駕駛證、跳傘教練證、潛水教練證等等,該有的基本都有。
姜令詞淡淡瞥了阮其灼一眼, 把玩著賽車頭盔,沒說話。
男人眉目清雋如畫,只是淡瞳孔在山中偏冷調的線下, 似是凝結了一層薄霜。
恰好南韞熱結束,朝著姜令詞勾了勾手指,“阿詞,咱倆來一場?”
“嗯。”
姜令詞打開車門,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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