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醒來的時候，方茉已經走了。

迷迷糊糊地從小被子里爬出來，發現自己正躺在沙發上。

王姨聽到聲響，放下手里的活走了過來。

小司著眼睛問道：“姨姨，姐姐呢？”

王姨幫整理有些凌的服，遞給一張紙。

“方小姐已經走了，不過走之前還給你留了張紙條。”

小司一下子清醒過來，接過那張紙，正要看時忽然想起自己這時候應該還看不懂這些字，于是裝傻道：“姨姨念給我聽。”

王姨用那帶有鄉音的語調念了起來：“小司，姐姐先走了，看你睡得這麼香所以沒有醒你，下次等著姐姐來約你玩。不過在家不能自己跑去玩水，不然冒了就不能跟我玩了——方茉。”

在小司聽到那句“等姐姐來約”時，就明白過來，看來方茉要開始接納方家人了。

甜甜地笑了一下，對著王姨道謝：“謝謝姨姨！”

那就好好待在家里等著方姐姐的好消息吧！

王姨有些，了小司細的發，“哈哈哈，小司不嫌棄我這個老婆子的口音就好。”

“姨姨，那不口音，那有特。”

“好好，我們小司真是會說話。”

王姨笑得連眼角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眼里都是對眼前這個人兒的寵溺。

做了保姆這麼多年，照顧了這麼多個孩子，還是最喜歡這個惹人憐的小司，不知何時起，已經把小司當自己的孩子寵了。

抱起這個白白的小團子，“我們上去洗澡澡咯~”

——

晚上，司禹下上的長袖外套，旁邊的傭人恭敬接過，他在客廳環顧了一周，問道：“小司呢？”

“小司被王姨帶去洗澡了。”

年點頭示意了然。

他也背著書包上了樓，路過書房時，正好瞧見梁媛坐在里面喝茶，他手敲了敲房門。

里面的人看了過來，年適時開口：“母親。”

然后就沒了下文，仿佛只是單純地打個招呼。

不過事實就是如此，司禹雖然跟他們關系冷淡，但最基本的禮儀他不會落下。

就在他以為梁媛不會理會他的時候，人紅微張，突然道：“小禹，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問你一點事。”

司禹神自若地答道：“有空的。”隨即就走了進來。

他在梁媛的對面座，人給他也倒了一杯茶，上好的大紅袍著清香，夕穿過落地窗灑滿了整個書房，像是披上了一層嫣紅的輕紗，為這個氛圍增添了一份神。

司禹不清楚梁媛要問什麼，所以也沒有著急先開口詢問，只是靜靜地等待。

云霞映著落日，天空酡紅如醉，點點金紅親吻在年拔的上，落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墨發垂了下來，遮住了他狹長的眼睛，讓人琢磨不。

梁媛看著這個如詩如畫一般的年，心中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這個整天跟在自己后的孩子竟然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今天許是到了方茉的刺激，現在有些想和這個孩子聊一聊。

但對于司禹來說，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好母親。

“在圣安斯這段時間學得如何？”

“還好，能適應。”

“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吧？”

“沒有。”

司禹一板一眼地回答，完全沒有要多說什麼的意思。

梁媛有些語塞，隨即又苦地想到，明明和方茉都能聊得上來，卻偏偏和自己親生兒子形同陌路。

嘆口氣，“嗯，要是有什麼需要就盡管說。”

年聽聞也只點點頭，沒了下文。

一瞬間，梁媛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了，兩人相顧無言。

夕漸漸落下余暉，天空變了深紅，外頭的秋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人扶住額頭，語氣有些無奈：“......你要是忙的話就先走吧。”

不過是突發奇想才住他，到頭來也是毫無意義。

司禹緩緩起，“那我就先回房間了。”

等到房門被人輕輕關上，發出“咔噠”的一聲后，梁媛靠在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

司禹也回到了房間里，不過他面上并無半分波瀾，神如常地拿著換洗的進了浴室里。

年有些潔癖，這點倒是傳了司霄，每次從外面回來總要先洗澡。

梁媛今天這一反常的舉他不想深究。

不管是良心發現還是心來，他都不會在乎了。

等洗完澡后下樓吃飯，小司“咯咯咯”的笑聲充斥在整棟房子里。

這時的司禹角才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面上的冷淡也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這些細微的細節是連年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

小司大老遠地就看到司禹，脆生生喊道：“哥哥快點過來吃飯。”

“來了。”

落座的時候發現梁媛竟然不在，司禹有些疑地問許管家：“母親怎麼沒有下來？”

沒等許管家回答，小司就先搶答道：“媽媽要休息，就不陪我們吃飯啦！”

許管家微微一笑：“嗯，夫人今天剛回來，需要倒時差，小司和小禹先吃吧。”

一時間，餐桌上只剩下了咀嚼飯菜和餐撞的聲音。

司家一貫提倡食不語，但小司是個閑不住的。

“哥哥今天在學校怎麼樣啊？”

“還好。”

“有沒有到什麼有趣的事呀？”

“也沒有。”

小司聽著這惜字如金的回答，心里忍不住想去捶這個哥哥的狗頭。

多說幾個字會死啊！

忍著恥問道：“那有沒有想我？”

司禹眉頭微挑，斬釘截鐵道：“沒有。”

“......我就知道哥哥最想我了！”小司裝傻充愣，自忽略他的反駁。

但司禹糾正道：“我說的是沒有。”

小司眨眨眼睛，“對呀，哥哥想我了。”

這下司禹也是知道這家伙的意思了。

于是順著的話說道：“嗯，我想你了，然后呢？”

小司這下開心地笑了起來，邁著小短跑到他邊，殷勤道：“那哥哥這麼想我的話，可以帶我去你們學校的呀！”

目的出現。

司禹用手指開了放在自己上的那顆頭，義不容辭地拒絕：“不用了。”

就知道這家伙不簡單。

竟然還想著要跟他一起去學校，學校這麼多人，萬一磕到拌著了，到頭來還是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