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虞辭魏瑥頌返港。
從口岸登陸進市區,四可見的都是段斐畫廊的營銷廣告。
虞辭一路看一路總結:段斐營銷重點在古董,梅疏影坐鎮在宣傳中的占據的比重很輕。
饒是如此,梅疏影這個爭議極強的畫家即將再次世的消息也流傳甚廣,不管是線上線下的關注度都很高。
就連魏瑥頌父親魏昌明都打電話向魏瑥頌求證梅疏影要世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你信段家的?”
“不信段家難道信你店里那個細路妹是梅疏影啊。”
魏瑥頌接打電話時沒刻意避讓虞辭,虞辭聽著這話也沒什麼反應,魏瑥頌悠悠道:“反正你信我總比信外人好啊老豆。”
魏昌明哼了聲,“這件事你給我盯著,要真是梅疏影,你得及時匯報我。”
魏瑥頌問:“你咁喜歡梅疏影啊,到底有什麼特殊啊?”
“你不懂。”魏昌明高深莫測道:“你境界還沒到。”
魏瑥頌覺得他太言過其實,敷衍道:“好哦,梅疏影出來了我話你知。”
“盯點。”
魏瑥頌應和。
電話掛斷,魏瑥頌隨手將手機叩在柜臺上,看著鑼鼓裝修的對街畫廊,“段斐這招營銷還真功的。”
不管梅疏影來不來,反正廣告是打出去了,也算是擴圈宣傳。
虞辭站在他邊說:“還有一點要注意的是,他《侍梅圖》都能造假,那古董會不會造假呢?”
“必然的。”魏瑥頌說:“到時候找個資歷高超的鑒定師指鹿為馬,假的也真的了。”
果然。
段斐畫廊在幾天后宣開業后會邀請國首屈一指的高級文古董鑒定師場鑒定古董。
連帶著幾天后,梅疏影開通微博賬戶,發表自己即將跟段斐畫廊合作的博文。
只一條消息,當日瀏覽量達千萬,底下各評論都有,不好聽的占多數。
有人點贊:強強聯合,努力圈錢。
帶著底下幾十樓都是罵聲。
虞辭聯系那位,“梅疏影名聲都要臭了。”
男人沉默片刻后說:“之前已經理過一次了,但你也知道,我不能隨便出手,打假的事還是你先去辦吧,實在不行了,我會讓萃英代理發通告。”
“真是會差使人,這麼大個燙手山芋說丟給我就丟給我了,當初說好我只負責容,其他給你的呢?”
“都是共同業務分什麼你我?”男人說道:“十幾年的,幫大哥個忙怎麼了?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
“別占我便宜。”
對面笑起來,“辛苦你了,結束后請你吃大排檔。”
“摳。”
“沒辦法,花銷太大了,我現在兜里只有幾百港幣了。”他哭窮,說著還想讓虞辭給他打點錢,虞辭服了這個厚臉皮窮蛋了。
“你堂堂藺家大,跟我要錢好意思嗎?”
藺今同笑,“可是我就是個窮蛋啊。”
虞辭呵呵笑,撥手機給他打了筆錢過去,藺今同大呼恩,虞辭把段斐制贗假《侍梅圖》的事告訴了他,問:“你能查到《侍梅圖》真正買家的信息嗎?”
“難。”
頂級拍賣行對于客戶私的保護都是極為嚴苛的,但藺今同最擔心的卻不是這個。
沉片刻,他說:“這件事我會去辦,打假的事就給你了。”
“嗯。”
電話掛斷,魏瑥頌推門從外面進來,說:“段斐決定三天后開業,宣傳冊上講梅疏影會輕至現場。”他把宣傳冊丟在虞辭面前,“我倒要看看他能請出什麼梅疏影來。”
虞辭說:“外界沒人見過梅疏影長什麼樣,段斐手里又有制贗師,到時候他說誰是梅疏影誰就是梅疏影。”
“制贗師這種人肯定是要好好藏在后頭的,段斐不可能把他擺出來。”魏瑥頌說:“我現在擔心的是段斐這個局做得太大,牽扯的人太多,會雪崩。”
虞辭看著他,“其實這件事歸結底跟魏并沒有什麼關系。”
段斐如果只是搶生意的話彼此競爭是在所難免,但現在明確的知道了段斐的重心工作在古董上,那這就跟他魏瑥頌沒什麼關系了,他只需要做他的生意,犯不著去摻和。
魏瑥頌笑了聲,“冇辦法啊。”
“我老豆是梅疏影fans嘛。”
“我怎麼可能看著他用梅疏影的名號去騙人呢?”
虞辭靜靜地看了魏瑥頌半晌,隨后道:“梅疏影會記得你的。”
魏瑥頌聞言對虞辭眨眼,“那還請虞經理幫我在梅老師面前言幾句。”
虞辭當天沒說什麼,但轉頭就又丟給了他一副梅疏影的畫作,讓他拿回去哄老子高興。
“你這畫地攤來的啊?隨手就丟給我了。”
虞辭笑:“剛好手里還有這幅就給你咯。”
魏瑥頌握著畫一邊覺虞辭是搞批發的,一邊又覺得虞辭現在似乎是有些把他當自己人了,大方的很。
他把畫收好,說:“我不能讓你吃虧,這畫我不白要。”
“不用。”虞辭說:“畫廊開到現在一直風調雨順就是你的功勞。”
當初在半山別墅用一幅《吉星高照》為投名狀拉攏魏瑥頌,隨后全資開設畫廊,跟他五五分。
負責務,魏瑥頌則對外營銷。
看上去是吃虧,但賬不能這麼算。
真要說起來,正是搭上了魏瑥頌這輛快車,才能在競爭激烈的鋼鐵港城出自己的一片生存之地,才能在幾個月之收回前期的投資款。
可以說,如果沒有魏瑥頌,這畫廊本開不長,就算開下去,也掙不了大錢。
虞辭說:“魏,這些日子畫廊很謝你的付出。”
魏瑥頌著,半晌后笑道:“你還真是不一樣。”
他不缺錢。
是自己名下的份每年分紅都能分到一個天文數字。
但港城話嘛,有得撈就要撈。
誰知他撈來撈去,反倒把自己撈進去了。
魏瑥頌笑了聲,覺自己像是跳進了一個深坑,本想往上攀,逃出生天,誰知幾句話,幾個眼神就讓他腳踩著的地面坍塌,墜得更狠。
偏偏還從無察覺,眼里心里全裝著,那一位。
“加油吧,盟友。”
虞辭笑,“好的,盟友。”
晚上,段斐從對街過來,主跟兩人拉家常,然后在兩人等你說真話的眼神中,說還是想投資他的畫廊,要兩家雙開花,甚至邀請魏瑥頌也加他。
魏瑥頌眄了他一眼,說:“段總誠意不夠啊,馬上就要開業了,現在才來請我。”
“好飯不怕晚嘛。”
魏瑥頌拒絕,“好飯還是冷飯不好說,但我現在手頭不方便,就準備靠畫廊回點呢,投資也就算了吧。”
“那就沒辦法了。”段斐笑,“看來我們是真的無緣。”
魏瑥頌表示憾。
虞辭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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