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辭不信。
“一周前我去接魏時聽到魏跟某位小姐說過同樣的話,然后再也沒聯系過。”
人都差點找到這兒來了。
魏瑥頌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著虞辭那張油鹽不進的臉有些幽怨,隨后正道:“你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照顧提攜你是應該的。”他忽地又頓了頓,說:“我知你在喬家的日子很難過,再多的幫不了你,但不讓人過多輕賤你還是能做到的。”
魏瑥頌對人說的話向來沒有幾句是真的,但此刻……
虞辭著魏瑥頌那雙好看的眼睛,輕輕點頭,“多謝了,魏。”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確實會因為魏瑥頌這個舉稍微活的有些重量,這點是事實。
從車上下去,一直在不遠觀的喬恒立刻上前。
“魏瑥頌找你是不是簽合同,是不是?”
虞辭繞過他,只丟下句,“自己上車去簽。”
喬恒臉上的表從瞬間急切轉為狂喜,他欣喜地沖著虞辭道:“真有你的。”
虞辭面無表。
巨帆外包項目被喬家拿下的消息在喬恒紅滿面的炫耀中一傳十十傳百,宴會接近尾聲,易巧音握著酒向喬恒賀喜,“恭喜啊喬總,皇天不負苦心人。”
喬恒頗得意地笑,“多謝易總,雖然這次我們喬家僥幸拿下項目,但易總也不要泄氣啊,再接再厲。”
“天合努不努力,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喬家更清楚的了吧。喬總能拿下訂單是喜事,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吶。”易巧音勾一笑,“喬總,訂單拿沒拿下來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完。”
喬恒敏銳的從易巧音的話里品出些弦外之音,盯著易巧音問:“什麼意思?”
易巧音只粲然一笑,扭頭走了。
喬恒皺眉。
宴會散場,喬恒剛從會場出來迫不及待的撥通了喬培峰的電話,向他邀功,說訂單已經拿下了。
“當真?”
“合同都簽了,還能有假?”喬恒得意道:“天合費盡心思結果還是比不過我們喬家。”
喬培峰滿意道:“事辦得不錯,回來后不了你的。”他說著,忽然又道:“之前讓你招呼虞辭回家的,你說了嗎?”
“說了。”喬恒掃了眼邊的虞辭,隨后說:“之前忘了回稟爸爸,小辭現在走不開。”
“是走不開還是不敢回來?”喬培峰語氣嚴厲,“怎麼,做了虧心事心虛了?”
“那不是,就是小辭現在在魏手底下做事呢。”
“魏瑥頌?”
“是了。”
電話那頭沉默一瞬,隨后道:“知道了。”
通話結束,喬恒將手機收起,對著虞辭笑得春滿臉,“四妹,我剛可是幫你擋了一次災,你準備怎麼謝我?”
“有時候很佩服三哥。”
“佩服我什麼?”
虞辭微微一笑,“佩服三哥臉皮厚如城墻,輕而易舉就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我要有三哥三分之一的功力,想來做什麼都會很容易。”
喬恒今天心好,也不在乎的槍舌劍,擺手要煙,頗為好脾氣的道:“所以你們年輕人還是太拿不起放不下,說真的,你要真能像三哥我學走一兩分,管他什麼魏瑥頌趙瑥頌的,早就能拿下來了。”
大言不慚。
虞辭不再理他,轉就走,喬恒在后喊,“四妹,你不用我送你?”
虞辭全然不理,喬恒還要說什麼,忽地手機振鈴再次響起,來電顯示親媽楊石雨,他掛著笑意接通,結果話還沒說兩句,他瞬間暴怒,“老頭子是活不起了還是又癔癥了?喬殊回來又怎樣?這個項目是我拿下來的,憑什麼給他?心都偏到太平洋了!我現在就回來跟他們對峙,我倒要看看喬殊今天能不能從我手里把訂單搶走。”
喬恒從虞辭邊經過,對命令道:“上車,回喬家。”
虞辭站在原地沒,喬恒煩躁的摁下喇叭,大喊:“讓你上車聽不見嗎?”
“我回去有什麼用?”
喬恒現在很急躁,不耐煩道:“你管他有沒有用,現在先上車,跟我一起回去。”
今晚回去必是腥風雨,虞辭不愿意去趟這趟渾水,淡淡道:“不知道三哥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忘了一開始我是被喬殊推到魏瑥頌邊的,現在要我回去,三哥是嫌自己的對手不夠多嗎?”
喬恒聽著虞辭的話冷靜一瞬,把著方向盤,隨后惻惻一笑,“四妹總是能在關鍵時刻道出問題的癥結,看來相比于喬殊你還是更信任我,也是,畢竟當年……”
“當年的事不用再提,早就已經過去了。”虞辭臉冷淡。
喬恒擺擺手,“行,不說不說。”他看著虞辭,又拉攏道:“四妹今晚既然選擇跟三哥一個陣營,那日后三哥也定然會對四妹真誠以待,虞姨那邊我也會盡我所能照拂一二,今天比較晚了,四妹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三哥先走了。”
車子揚長而去,留虞辭站在原地,街燈將虞辭單薄影投在漉漉的地面拉得很長。街上車流穿過,只有一陣陣水音從旁掠過。虞辭沒車,緩步在道邊走,帶著風的雨吹在人上有種沉默的頹廢。
風漸漸大了些,雨也了起來,虞辭仰頭觀天,雨順進眼眶有些不適的眨眨眼,再睜眼,頭頂黑的天穹被一方漆黑的傘幕遮蓋,順眼朝著傘主人的方向看去,正對上男人低垂下來看著的眸。
“中意落雨?”
他用粵語說。
虞辭上那不管不顧的勁兒瞬間消散,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呆傻的表達不清自己的意向,霍勵升將傘柄到手里,輕聲同道:“我現在有工作要走,讓司機送你回去好唔好?”
虞辭呆呆點頭。
車子緩緩啟,虞辭后知后覺地打開車窗看著那道頎長的影慢慢轉進不遠的建筑里消失不見,才方覺夢醒。
剛怎麼沒多跟他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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