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禮眸深了幾許，莫名覺心口有點疼，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蟄了一下。

“你花過敏，為什麼不說？”他沉默片刻，才沉聲問，然而在話說出口的那刻，他恍然意識到不是不想說，而是……

婚后兩年的時間里，他從沒送過一束花。

就算是想說，也沒有機會。

兩人過往的回憶仿佛變了掌，在祁宴禮的臉上接連落下，視線不自然地從宋辭上移開，干的說：

“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可以跟外面的保鏢說。”

話落，祁宴禮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宋辭側，背對著病房的門，約聽見門被打開，祁宴禮對保鏢再次下達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尤其是顧廷曄的命令。

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落。

……

半夜。

雨停了。

祁宴禮離開宋辭病房后，并沒有走遠，就在住院部樓下的車。

江之珩拿著新鮮出爐的事故報告，俯坐進車，遞給他，說：

“車子是在超速況下急剎導致的側翻，掉下去的時候壞了電氣線路，所以剛落地就短路自燃了，消防隊趕到，把火撲滅的時候，車已經燒得只剩下一個框架子了。”

“現場痕跡分析呢？”祁宴禮翻看了幾頁事故報告，里面的容跟警方當時初步勘察的結果沒有太大的出。

江之珩神復雜的側頭看向祁宴禮，沉默幾秒，說：“阿宴，現場痕跡分析在這樣的況下，有沒有都不重要。”

現場痕跡分析，無非就是判斷有沒有人員存活的可能。

宋驍的車是在超速下側翻掉落下去的。

而且還是在那淺則幾十米，深則上百米的高架橋上往下墜落，就算車子沒有發生自燃，在車里面的人也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更別說火勢還這麼大，除非發生奇跡，否則宋驍尸骨無存。

祁宴禮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不過是想到了今天宋辭在病床上躺著的模樣，下意識地一問。

“事發時的監控呢？”

“宋驍出事的那段路，剛好這個星期在維護監控攝像頭，并沒能錄下來。”江之珩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黑的優盤，“不過剛好宋驍后面有輛車跟他隔了幾百米，這是從那輛車的行車記錄儀上拷貝下來的，有點模糊，但也把整個事發經過錄了下來。”

聞言，祁宴禮手就要拿過來。

江之珩卻忽然將優盤攥掌心，說：“阿宴，這段視頻足以證明當時宋驍車速偏快，你看可以，但宋辭現在的神狀況，肯定是很難接這個事實的，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給看，以免刺激。”

“我知道。”

祁宴禮接過優盤，平板。

很快，視頻導，自播放宋驍車禍發生的經過。

不論是從事故報告上看，還是從這段視頻來看，宋驍發生車禍是意外的事實都毋庸置疑。

半個小時后。

祁宴禮推開宋辭病房的門，輕手輕腳走到病床邊。

窗簾沒有完全拉上，清的月落進來，映著人睡的臉龐和床頭柜上的藥瓶。

祁宴禮手拿起，藥瓶上的字眼映眼簾。

是安眠藥。

宋辭睡不著，可已經快到極限了，只能吃下安眠藥，著自己睡下去。

可即便如此，在夢中也是極度不安的。

“哥哥，不要走……”宋辭眉頭皺，無意識的攥被子，哽咽呢喃。

隨著無措的晃頭，一道寒芒從枕頭下出來。

祁宴禮眸暗了暗，手探向的枕頭下，很快就到一塊，借著昏暗的月，缺損的手表廓撞眼底，仔細看，上面尖銳割手的地方還殘留著宋辭的。

“哥哥……”

倏地，宋辭的手抓住祁宴禮的手臂。

的手冰涼，在到的那刻，祁宴禮頓時回過神來。

晲著毫無的臉，他想到剛才江之珩說的那些話，鬼使神差的，反手握住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的指，與十指纏，

結滾，學著宋驍的口吻：

“別怕，阿辭，哥哥在。”

-

宋驍的葬禮定在他頭七的那天。

因為宋驍葬火海，尸骨無存，宋辭索燒了他留下的那塊手表和他平時常穿的服，灰燼放進骨灰盒，埋在宋母的墓地旁。

悼唁廳。

宋辭站在宋驍的黑白照下，對前來悼唁的賓客一一鞠躬。

林敘帶著書室的人進來，齊整的放下白，神悲痛的看向宋辭，“大小姐，請節哀……”

整場葬禮下來，宋辭就像個木頭人般，沒有表出任何緒。

宋辭看了一眼林敘后，幾乎整個書室的人都來了，唯獨有一個人沒來。

“林書，央……”宋辭頓了頓，才啞聲問出口：“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