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臉便的樣子，許浮霜提醒他：“人要權衡利弊的，有些事你不清楚我可以告訴你。除了楚修南剃頭挑子一頭熱，你覺得他父母能樂意他跟個神病患糾纏在一起？我問你要出院證明是以防萬一，的家人在等，出去我們就離開，楚修南回來就說火災失蹤了，反正那些焦尸還慢慢等著人來認領，怪不到你頭上。就算被查出來了。楚修南總不能可能殺了你吧，你頂多就是被從這個位置擼下來，收了那麼錢，下半輩子也不愁了。要是我這些東西上去，再充當一下人證，你猜你要坐幾年牢？這個年紀了，等出來沿街乞討別忘了通知我，我好給你宣傳救濟。”

一席話功說鄭遠，反正都撈夠了，再怎麼樣也比坐牢強，那小子再有錢有勢不過也就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能把他怎麼著？想到這他定下決心點了點頭：“我開！”

功拿到出院證明后，許浮霜總算松了口氣，這份自由溫等了四年，最后以一場大火帶走一切也許是天意了。

臨出門前，許浮霜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向鄭遠：“我問你一件事，溫剛進來的時候，究竟是不是神病？”

鄭遠頓了頓，面上浮出一抹難以言說的表：“只要被送進來的，都是神病。”

許浮霜沉默了未再多言，轉離去。

天才向左，瘋子向右。人本就有百態，但很可惜，這里只有一種活法。

此時，又是一年高考季，窗外天氣晴朗和煦，學生們趁著大課間出來曬曬，教學樓頂上的白鴿舒展了下翅膀，縱飛過場黑的人群，飛出學校，飛過大橋，銜起草鋪中的一粒花籽，落在了一棟醫院臺的欄桿上，鴿子抖翅膀，正吞下花籽。

“咔噠”

后面的門打開，鴿子一驚，雙足一蹬，遠遠飛走。

許浮霜提著保溫盒進來，溫正好開了門。

“我自己燉的，便宜那丫頭，輸了那麼久營養葡萄糖也該嘗嘗好東西了。”

“啥好東西啊，你做的黑暗料理吧。”病房里還纏著繃帶不了的孩不減毒辣，許浮霜黑了臉氣鼓鼓懟回去：“黑暗料理你也得給我吞下去！一滴不剩。”

溫被倆逗笑了，正上前接過湯，卻發現地上有什麼東西，低頭撿起來，是一粒花籽。

“這是花籽吧。”

“嗯。”

“試試看，能不能種。”

“好。”溫把花籽揣進兜里，看了眼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種活。

溫出來后，倆人迅速為安玫辦理了轉院，換到了離安玫老家更近的一醫院。溫本來還發愁醫藥費，卻被許浮霜告知早付清了，連同現在的治療費用都用不著擔心。

那可不是小數目，溫知道因為倆的事被家里停了卡，問錢的來源，真怕傾家產了。

許浮霜卻毫無所謂：“笑話，我許浮霜從不人威脅。當我那麼多年白混的嗎？我滿墻的包回收一下，首飾當一當，還能不夠嗎？我都用不著找朋友借，反正外之，也沒有多在意。比起一條命，就是些廢品而已，真拿我當什麼卡一停立馬破產要去當服務員的富二代嗎？”

病房里安玫一邊喝著湯，一邊不忘挑著刺：“哎呀呀，許浮霜，你這千金大小姐不會做飯算了吧，我傷夠可憐的了，還遭這種待，等我好了，親自下廚讓你看看什麼做食。”

“嘖嘖嘖，你等我挑你刺的時候，忘了以前你烤個蛋撻齁翻一宿舍人的事了？”

“那是失誤。”

“啊對對對，失誤失誤。”

許浮霜嘻嘻笑笑著與互損，轉過快速干凈眼睛里的水霧，知道，安玫只是以這種方式發泄，假裝自己還好，不讓們擔心。父母雙亡，死里逃生，重傷住院，換誰誰都不會得了。偏偏安玫，醒來看著熬夜守著自己的們，開口第一句就是：“臥槽，我居然活了。”

不是沒有見過深夜被子劇烈的抖，不過這對姐妹共同的特點，倔得離譜。特別以安玫的自尊心，如果知道溫為了去向楚修南屈服，相信，這個人能立馬自殺。

這也是一定要把溫帶出來的原因，本來只是幫朋友一個小忙，沒想到越陷越深，還真是栽這對姐妹上了。

不過，栽得心甘愿。

近日夏日炎炎，連續幾天都是大太。

安玫嚷著要吃雪糕，盡管一直躺在床上，只被推出去曬過一次太，就鬧著要夏天的儀式了。眼看著就快出院了，溫可不敢讓，將要出院又因為肺炎再拖個十天半個月，上哪哭去。

話雖這樣說，可溫出門買點生活用品回來，一目就是安玫往被子里藏東西的景，

這讓緒頓時不好，快步走過去質問：“是不是又讓隔壁床家的孩子給你跑呢？出來。”

許浮霜已經職市里一家醫院神科，實習正忙，離得又遠。現在可就自己一個人看著，難免有顧不上的地方，這丫頭簡直了，跟隔壁床摔斷人10歲的兒子了朋友，時不時用跑費加小零食勾引，今天辣條明天甜品全家福，把作死進行到底。

被發現還振振有詞，如果，連味蕾的快樂都要剝奪，那寧可死了。

“不是零食。”

“出來。”

溫這次沒慣著，掀開被子就往手里奪，可出乎意料地，這次安玫手里不是什麼零食雪糕，而是一張紙條。

四春市西華區趙場街道廢112號廢品回收站。

是那張寫有地址的紙條，一直揣在懷里，直到被送進醫院。

溫哀哀嘆息：“留著這個做什麼？”

“肯定要留著啊。”安玫不以為意道：“我們一定會去的。”

“算了吧，我們開始新的生活吧。”安玫雙癱瘓，自己神有問題，都不是完全行為人，兩個人的人生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苦苦抓著做什麼呢？人生就是因為放不下所以才苦。

溫沒有接過，低著頭去整理東西，沒有什麼比妹妹更重要了，們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相依為命。

“不，你要去。”安玫幾乎是立刻反駁，“別忘了我們一路前行的目的，無論結果如何，給自己一個答案吧。”

兩人心中都清楚，溫心里的執念，絕不會因為逃出神病院就此放下。

安玫這四年上了大學，過好肆意的青春，因此才能理解在最好的青春年華里關進了神病院，每日看著鐵柵欄外的天空時的絕，只要有一點可能，都要開誠布公，告訴世人的姐姐遭了什麼樣的非人折磨。世間的公義無非就是含冤的人昭雪，枉死的人緝兇，怎麼可以算了，既然人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更不能放手，陷黑暗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己青春盡毀犯錯的人還在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