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函谷。

今河東。

神武軍有意藏行蹤。

梅花衛清剿沿途的突厥斥候。

劉仁軌斬釘截鐵說：“大將軍，我部行蹤尚未暴。”

“好！”

趙牧氣勢森森。

善縣，馬邑縣，皆為朔州重鎮。

北面馬邑淪陷，南面善縣危在旦夕。

他計劃在此遏制敵軍鋒芒，把朔州變疊羅支所部的墳塋。

“既然賀拔雄，賀拔武孤軍冒進，先送他們去額鼻地獄。”

要戰？

諸將聞訊，戰意濃濃。

劉仁愿請纓：“大將軍，某請求率黑騎阻截。”

“不必...”

趙牧再度拒絕。

他有自己的盤算與計劃。

神武軍除黑騎外多數為新兵，必須經過與火的歷練，此戰要收復淪陷的城池，但也不能太冒險，以免折損太多。

“地圖！”趙牧說。

姚懿掏出地圖，快速鋪在地面，焦慮的說：“大將軍，賀拔雄，賀拔武的意圖很明顯，一路前往善縣，一路奔赴雁門關，計劃著兩路開花啊。”

“是啊，我軍初來乍到，不了解戰況，更不能分兵敵，何況后面有疊羅支率領的數萬大軍呢。”劉仁軌擔憂的說。

疊羅支分明計劃快打快沖搶占城池，把唐軍回關中道。

其他將領陸續表達自己的焦慮與想法，商議中，提議率先消滅西線賀拔雄。

“開花？”

“本將軍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趙牧鐵拳握，蹲下來詳細打量著地圖，喝道：“快速找出云中前往馬邑，馬邑前往善縣，馬邑前往往雁門關必經之路上的要塞，最好是藏兵之地或高地。”

在場諸將軍事素養遠遠超過趙牧這個半路出家的人。

對地圖的悉程度，更甚趙牧。

時，曹繼叔指著地圖道：“大將軍，善縣，馬邑縣兩地距離極近，這兩地之間皆為平原，最多有幾土坡，不適合藏大軍。”

“土坡？”

“什麼，能藏多人？”趙牧翹起眼皮詢問。

“當地人稱作黃泥嶺和松子坡，黃泥嶺在南段，松子坡在北段，末將不曾去過，不知能藏多銳。”曹繼叔說。

趙牧頷首，瞥向其他將領：“別的地方呢？”

“大將軍，從云中前往馬邑縣，沿著桑干河的地區有不藏兵之地，尤以神頭嶺最為突出，哪里是云中前往馬邑的必經之路，前面地形平坦，開闊，適合騎兵沖鋒。”姚懿補充。

“從云中前往雁門關，必須途經雁門山小道，哪里山道絕對不能藏兵，不然陷死地，但兩旁山脊上有諸多適合藏地方。”柴哲威的道。

趙牧默默打量著地圖，把諸將提出地方聯系在一起。

本來他該親率探前去實地偵查，再排兵布陣，怎奈時不我待，賀拔雄說話間領軍抵達善縣外。

不得不事急從權，偵查之事給諸將了。

諸將頭接耳，商議對策時，趙牧徐徐起，眺著北方，拔出佩刀厲聲道：“諸將聽令。”

“末將在。”

尉遲寶林，柴哲威，秦懷道，梁建方，程名振，鄭仁泰，龐孝泰，高侃等將領恭恭敬敬，神嚴肅。

終于，要戰了嗎？

咳咳...

趙牧抱拳輕咳兩聲，點將道：“賀拔雄，賀拔武兩路出擊，計劃快打快沖。你們把他們首級提回來吧。西線，柴哲威，領軍前往黃泥嶺，親自偵查地形，大軍化整為零，依托地形敵。若本將猜測沒錯，你們將遇到攻打善縣的敵人，不管敵軍何人領兵前往善縣，必須死死拖延他們步伐，等待本將軍令再伺機殲滅。

秦懷道，龐孝泰，你們領軍前往馬邑縣南部，在柴哲威松子坡設伏，等待馬邑出來的敵軍援軍上鉤。

尉遲寶林，等馬邑城守軍出來時，與秦懷道，龐孝泰作戰時，你率部速戰速決，奪取馬邑城，與此必須阻擋北方前來的主力援軍。

高侃，馬邑城守軍不多，你率軍奪取馬邑城，不，等等，你不能奪取馬邑，率軍前往馬邑與云中必經之路的神頭嶺，沿著桑干河設伏，秦懷道等沒有重創西線敵軍前絕不能暴，任何南下馳援的敵人通通放過去。但敵軍潰逃時，你必須給本將像顆釘子死死釘在哪里，但凡有人逃離，本將拿你試問。

梁建方，程名振，你們率軍前往東線，不管怎樣必須在賀拔武之前抵達雁門關，把他們阻擋在山道，等本將收拾西線的敵軍，大軍橫推過去弄死他們。”

“喏！”

諸將抱拳領命。

此戰趙牧計劃先西后東，先南后北，節節蠶食疊羅支主力。

然而，柴哲威很快提出異議：“大將軍，傳聞疊羅支有七八萬銳呢，為何不前往善縣，借助城池敵呢，選擇黃泥嶺阻敵未必是個好地方。”

不管其他人是否聽清楚趙牧的策略，作為軍中主薄程亮卻聽明白了。直呼道：“哲威，你怎麼這麼笨呢，黃泥嶺再不濟，至居高臨下，橫在善縣前方，有利于依托地形敵。

關鍵，我猜大將軍計劃以突厥人最擅長的迂回，奔襲，剿滅大軍，彰顯我軍氣勢。”

“柴將軍，善縣有百姓，絕不能讓百姓有失，這是其一，若我猜的沒錯，大將軍的策略時是阻截，救援，再阻截，再救援，把疊羅支在的敵軍盡數分割，切塊，不收復馬邑，云中，更準備大量殲滅他們的有生力量。”

“沒錯，這是盤大棋，將軍撒下好幾張漁網，若各位執行到位，一仗下來疊羅支必須死，那時你們必將功名就。”姚懿著趙牧佩服的說。

他想過聚集重兵殲滅西線賀拔雄，再揮師北上包圍云中城，使賀拔武出山谷，吃掉外面所有敵軍，這才鏟除疊羅支。

怎料趙牧比他更狂，想的更長遠。

這一仗下來，如劉仁軌所言，河東無戰事。

“不，不，不...”

“疊羅支不能死。”

“死了的，發臭的魚餌，頡利未必上鉤。”

趙牧否決姚懿的說法，疊羅支是顆有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