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焱瀛比較自律,放假之后仍保持著上班的作息時間,現在早上多了一項,每天起來之后跑步。
一般都是他跑完步回來秦桑若剛起床。
有那麼兩次秦桑若也想早點起來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起是起來了,出門后是被外面的低氣溫給凍了回來。
怕了怕了,這當豬的命就不要跟運達人看齊了。
“咱們也找個地方出去溜一圈吧!”秦桑若晃著某人的胳膊說。
某人:“你現在是孕婦!”
“孕婦更應該多看風景多吃好吃的,看多了吃多了,心自然就好了,心一好,你孩子就長的帥!”
陸焱瀛給了一個“我懶得理你”的眼神。
秦桑若不達不目的不罷休,繼續晃他:“我不管我就要出去玩出去玩出去玩……”
陸焱瀛被晃得腦殼發暈:“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想去哪,說吧!”
秦桑若拿著手機打開世界地圖,纖細的手指一指:“這里!”
……
陳怡接到秦桑若的國際長途的時候,正在跟兩個傭人斗地主,眼看著就贏,家里的座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小路,去接電話!”陳怡說。
“您可不能看我的牌!”
小路把撲克牌放在桌上,用水杯住,小跑著去客廳接電話。
“阿姨,找你的!”小路大聲的喊。
陳怡趕忙把小路的牌放回原,輕咳一下:“誰打的?”
“好像是!”
陳怡過來接電話,手里不忘拿著的牌:“喂,若若,你們在T國玩的好嗎,什麼時候回來……什麼?”
隨著陳怡忽地提高的音量,手中的撲克牌呼啦啦散了一地,子搖晃著,眼看著就要倒下,小路跟另一個傭人聞聲趕來及時扶住了。
“夫人發生什麼事了?”小路張的問。
陳怡握著電話,沖那邊的秦桑若大聲的喊:“我說的不讓你們去,為什麼還要去……你還我兒子,你個掃把星,還我兒子……”
凄厲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凄涼。
小路攙扶著一邊幫順氣一邊著急的問:“夫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爺怎麼了?”
陳怡對著手機哭喊著罵著秦桑若,任由兩個傭人怎麼勸都沒有用。
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鎮靜下來,沖著手機說了一句:“如果我兒子死了你就去陪葬!”然后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后他馬上聯系小武,陸焱瀛走之前代過陳怡,讓有事就找小武,他會幫擺平一切。
“小武,我要去T國,現在馬上……航班不行,太慢,幫我聯系私人飛機,現在馬上,必須準備好,我現在就出門……”
T國屬于東南亞的一個國家,亞熱帶氣候,風景秀麗,四季如春,每年前來這里旅游的人數以萬計。
一個旅游業為支柱產業的麗國家,最近卻因M市遭遇了百年難見一次的海嘯而變得人心惶惶,滿目瘡痍。
陳怡找到秦桑若的時候,正在無助的哭。
已經哭了兩天兩夜,只要想起陸焱瀛生死未卜,眼淚仍止不住的往下流。
陳怡看見快步走過去,二話不說直接扇了一個耳:“還我的兒子!”
若不是小武及時制止住了,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來。
秦桑若低著頭,眼淚一顆顆掉下來,聲音已經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可還是要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不是,陸焱瀛就不會出來旅游,就不會出海海釣,也就不會遇上那場席卷一切的海嘯。
秦桑若現在所的位置是中方大使館臨時設置的救助站里。
救助站人來人往,人們行匆匆,告示牌上不斷刷新著此次海嘯的死亡人數。
聽者心驚,看者流淚。
此次陪同陳怡前來的除了小武,還有其他人員,他們都是陳怡娘家那邊的親戚,在社會上都是舉足輕重的人。
一個矮胖戴著眼鏡看著斯文的男人走了過來,附在陳怡的耳朵上小聲說了幾句話。
陳怡氣的抖:“為什麼不給特權,一般人能跟我兒子相提并論嗎?大使館的領導呢,一個過來,我要親自給他說!”
的還沒完全康復,頭上裹著紗巾,墨鏡遮住大半張臉,說了幾句話,便開始猛烈的咳嗽。
秦桑若趕忙上前,輕拍著的后背:“阿姨,您注意!”
陳怡用力把甩開:“你這個人離我遠點!”
這句話幾乎是從嗓子眼里吼出來的,可見現在多麼痛苦多麼氣憤。
秦桑若要再上來,小武抓住的胳膊,沖搖了搖頭。
秦桑若一撇,捂著臉又哭了起來。
真是該死,大晚上為什麼要吃魚,還非要吃陸焱瀛親手釣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時間可以穿越,真想狠狠的給當時的自己一掌,告訴,不許任!
得知發生海嘯,陸焱瀛乘坐的那艘船被淹沒,連同他在,很多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時候,秦桑若的覺就是心痛,痛到無以復加。恨自己,恨不能馬上去死。
陸焱瀛對那麼好,的所有要求他都會去做,可還是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的試驗,就為了滿足那可憐的虛榮心,真是可悲,可嘆!
“你等著,如果我兒子真有什麼萬一,我絕不會放過你!”陳怡指著秦桑若著氣說。
陪同前來的人怕不住,是把拉出救助站。
秦桑若又了一個人。
已經不知道第多次來前臺問有沒有陸焱瀛的消息,前臺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第多次搖頭,回應沒有。
秦桑若絕了,真的絕了,想到了死。
可是死了,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
那是陸焱瀛的骨,他是無辜的!
秦桑若來到海邊,海嘯過后,往日麗的海灘一片狼藉,到是災難留下的創口。
多只打撈船在海邊作業,工作人員日以繼夜的工作,打撈工作難度態度,進程很難。
有很多像秦桑若這樣的家屬在來海邊尋人,他們漫無目的的大喊著,哭泣著,祈禱著……
秦桑若沿著海邊慢慢的走,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什麼時候,只知道這里是離陸焱瀛最近的地方,在這里,好像他在邊一樣。
不知走了多久,累了,跪倒在地上。
長時間沒有喝水,的起了一層干皮,臉上的皮也因為日曬變得糙衰老,整個人憔悴又疲憊。
的臉在沙灘地上,上面殘留著的余溫,就像是陸焱瀛的膛一樣溫熱、厚實!
一滴滴的淚順著的臉頰流下來深泥土里,像是重新回到了陸焱瀛的懷抱,到無比的放松,安全……
暈倒的最后一秒,抬頭看了看天,那里有一只白的海鳥盤旋而過……
“阿瀛,我來找你了!”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好像在海面上,又好像在一口枯井里,周圍黑漆漆的,在里面浮浮沉沉。
想掙這可怕的黑暗,但是這種如吊床一般晃晃悠悠的覺太舒服了。
沒有痛苦,沒有眼淚,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坐在秋千上,父親在后面輕輕推著,讓上去下來。
忽地,聽見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忽遠忽近,好像就在耳邊,又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
細細的辨認了一下,這聲音極其悉,像是在哪里聽見過。
在哪里聽見過呢,想啊想,頓一強烈的從四肢百骸向上涌,匯集到的天靈蓋,頓時天明了,花開了,整個世界都亮了!
“阿瀛,阿瀛……”
一只溫熱有力的手的抓住的手,讓到全所未有的力量。
緩緩的睜開眼,照進來的地方,有一雙明亮清澈飽含深的眼睛。
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從里面看見自己小小的倒影。
“阿若,你終于醒了!”陸焱瀛喜極而泣,一個大男人竟然紅了眼睛。
“阿瀛,我這是在哪,你又是在哪,我們……在哪?”
“這里是醫院,你低糖暈倒,被當地的人救了,阿若,你為什麼不好好吃飯,為什麼這樣傻?”
陸焱瀛親親秦桑若的手,想說什麼沒說什麼,結一再。
“我以為你死了!”秦桑若啞著嗓子說。
“我死了你就不吃飯不喝水不好好活了嗎?”
秦桑若流著眼淚點點頭:“一個人太累太辛苦了,真的,沒有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傻人,笨人,我……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陸焱瀛拉著的手哽咽了一下,向前探,親親的額頭。
“以后若是……”
秦桑若忽地出一只手堵住他的,搖搖頭:“不要假設,這樣的事只有一次就足夠,阿瀛,別再嚇我,我承不住!”
說著,又哭了起來。
陸焱瀛彎腰在的上,拍拍:“好好,我不說,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我保證!”
真的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夢醒來,痛苦留在夢里,的人還在,還能看見他,到他,跟他說話,與他擁抱,這種覺就像是中了超級大獎一樣不真實。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們以后都好好的……”
秦桑若抓著他的手,用力的點頭:“一定要好好的!”
病房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陳怡走了進來:“阿瀛,我今天帶著支票去謝救你的那家漁民,但他們死活不收,你看這……”
陸焱瀛轉過,掃了一眼陳怡手中的支票:“不收就算了,往后每年都給他們寄些東西,他們生活不富裕,能幫一點是一點。”
陳怡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小若醒了嗎?”
把支票放進包里,走過來,微微彎腰,抓住秦桑若的手:“若若,好好保養,別忘了你肚子里還有個孩子!”
秦桑若猜想著,一定是陸焱瀛給陳怡說了什麼,陳怡才閉口不談之前的事,且態度也跟扇耳時不一樣。
突然想起吳媽曾給說過的一句話,兒媳跟婆婆能不能好好相,全看作為兒子丈夫的男人能不能在中間協調好。
秦桑若掃了陸焱瀛一眼,回握了一下陳怡的手:“好的媽媽,我再也不任胡鬧了,一定會保重好自己!”
次年八月十二號,秦桑若生下一個兒。
兒滿月時,跟陸焱瀛補辦婚禮。
曾經有著堅的蚌殼,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為了他漸漸開始展示,最終吐出一顆明亮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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