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市很冷，但比秦桑若想象中的好一些。天空下著雪，落地就化。

周東城他們工作的地方距離Y市還有三百多公里，周東城提前打了電話，項目組派了一輛商務車來接他們。

司機在項目里開貨車，三十出頭，很健談。

秦桑若坐在副駕駛，周東城跟陳家棟坐在后排。

從下了飛機，周東城的手機就一直在響，他似乎在逃避這個電話，響了就掛。

給他打電話的人很執著，沒一會兒又打過來。

陳家棟不了的說：“周經理還真是大忙人啊！”慢慢嘲諷的語氣。

周東城臉沉了下來，直接關了機。

車里開了空調，很暖，過一會兒，秦桑若把外面的羽絨服給了，司機講著項目組里的事，本來聽的好好的，后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個聲音：“秦小姐，醒醒……”

秦桑若緩緩的睜開眼，只見周東城站在車外，小心的拍著的肩膀。

坐直了，迷瞪著看向窗外，外面已經黑，雪依然飄著，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他們在Y市的一個縣里。

夜市繁華程度雖遠不及江城，但比秦桑若預想中的好太多。

捂著打了一個哈欠：“到了啊？”

周東城點點頭：“到了！”

他們三人暫時被安排在縣上一個賓館里，賓館規模不大，還算干凈，秦桑若準備洗個熱水澡去去寒氣的時候，房間的門鈴響了起來。

“秦小姐，走，下去吃晚飯！”周東城說著話，陳家棟站在他的后。

不說還好，一說秦桑若真覺了。

回房拿了一件厚服，穿在上：“走吧！”

以為晚飯就他們三個人，誰知包廂里已經坐了好幾個，經周東城介紹，這些人都是項目組里的負責人，聽說他們過來，非要給他們接風洗塵。

秦桑若很不善此道，但人跟人際如此，何況有周東城撐場，也沒有太不自在。

一共十一個人，就秦桑若一個的。

周東城給眾人介紹說是自己的書，眾人見怪不怪，沒太當一回事，注意力全放在周東城的上，寒暄，敬酒，奉承，結。

秦桑若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吃著菜，盡量讓自己當空氣。

酒過三巡，男人都喝的紅滿面，有的人剛開始還能收著，漸漸就放浪形骸起來。

“周經理真是有福氣，我以為上次帶來的那個助理已是絕，沒想到這次這個比上次的還漂亮！”一個禿頂，大肚腩的男人舉著酒杯說。

周東城的花邊新聞鬧的公司上下眾人皆知，陸焱瀛已經向他發出了警告，把他派到Y市就是變相的懲罰，他最近很避諱這方面。

現在又被人詬病，當下眸沉了沉：“老嚴莫要胡說，哪有什麼絕助理，我這個書是公司花了好大勁才招進來的，老嚴若是給我嚇走了，小心陸總找你算賬！”

那個老嚴的明顯已經喝高，旁觀的人一再給他使眼，他卻置之不理。

“周經理太謹慎了，咱哥倆啥，我還能向上面告你的狀不？”

周東城冷笑：“嚴經理想多了！”

老嚴拍著桌子哈哈哈的笑了幾聲，指著周東城：“你啊你，今天還裝起正經來了！”

旁邊有個穿格子襯衫的男人拽了他一下：“嚴經理喝多了就回去休息吧！”

老嚴瞪了男人一眼，冷勾了一下角：“小劉，你這還沒晉升呢就想爬到頭上了，我的事要你管？”

那個小劉的馬上噤聲，端起茶杯裝著喝茶掩飾尷尬。

老嚴往自己酒杯里斟滿酒，端著酒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繞過幾個人來到秦桑若邊：“來，，陪哥哥喝一杯！”

周東城馬上制止：“老嚴，不許沒禮貌！”

秦桑若放下筷子，轉頭對老嚴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當書的怎麼不會喝酒？你是不是看哥哥不如周經理長的好看，不給我面子啊？”

秦桑若笑了笑，這人還有自知之明。

“我做完手不久，醫生不讓飲酒！”

老嚴怔了一下，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湊近秦桑若，帶著酒氣的難聞氣味噴在的臉上：“手，哪方面的手？”

周東城猛拍了一下桌子：“老嚴，你發什麼酒瘋？”

指著席間一個最年輕的男人道：“你，趕送老嚴回去，他喝多了！”

那個被指派的男人趕忙過來扶老嚴，老嚴一把甩開他的胳膊：“老周你有意思嗎，咱哥倆多年了，你跟我來這一套干啥？”

周東城站起來，過來親自扶著老嚴，沉著臉：“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我還沒吃好呢，回什麼回？”

兩個人推搡起來。

秦桑若站起來，從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行了，周經理，既然這位先生沒吃好就讓他接著吃吧，我先回去了！”

“誒~~秦小姐，這多不好意思！”周東城試著挽留。

秦桑若笑了笑：“沒事，我反正也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然后在眾人的目中提前走了。

一走，老嚴一掌拍在周東城的上：“不就是個人麼，看你那慫樣，還秦小姐，一個不知道被多男人X了……”

“你他麼的給我閉！”

周東城生氣了。

包廂瞬間安靜下來，靜的連跟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老嚴被震的酒醒了一半，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你知道是誰嗎，你就說！”周東城氣的發抖。

他最近可不能再出事，再出事飯碗就不保了！

老嚴困的眨眨眼：“不就是你的書嗎，還能是誰？”

周東城瞪他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給自己灌了一杯冷茶，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后出手指，向上指了指，低了一下聲音：“陸總的人！”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陸總的人啊，怪不得呢，看那周的氣派！

老嚴徹底酒醒了，心里慌的不行，拉起來周東城邊的人，自己坐上去：“陸總的人怎麼安在你邊了？”

他想了想，又說：“難道又要大換？”

周東城皺著眉頭：“況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這個人惹不得，誰惹誰玩完！”

眾人又倒吸一口氣。

“并不是你們想的不學無，人家只國外正經商學院畢業的，陸總把這樣的一個人安我在邊，究竟是針對我還是針對各位，還是針對我們這里所有的人，這個還不好說……”

他環視一圈在座的人：“最近大家都警醒點，哪里有紕趕補，別等被人查出來告到陸總那里，再追悔莫及！”

在場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有戚戚的樣子。

秦桑若回到賓館洗了一個澡，剛準備上床休息，門鈴響了，走到門口朝貓眼往外看了看，折拿了一件外套穿上，拉上拉鏈。

房門被打開，門外站著周東城跟老嚴。

老嚴穿著白襯衫黑西裝，稀的頭發梳的一不茍。

“今天招待不周都是我的錯，秦小姐沒有吃好，我打包了一些吃的送來，希秦小姐能不計前嫌，原諒我一次。”

老嚴提著一個塑料袋，微微躬，雙手奉上。

秦桑若接過那個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特別沉：“飯菜我收下了，你就不要介懷了，以后不要喝那麼多酒了，酒能誤事！”

“是是，秦小姐說的是，以后不喝了，不，我從現在就開始戒酒，保準以后滴酒不沾！”

秦桑若被他舉手發誓的樣子逗笑：“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好好工作！”

兩人準備走的時候，周東城又轉：“秦小姐，你知道陸總去哪出差了嗎？”

秦桑若怔了一下：“不知道，怎麼了？”

周東城搖手：“沒事沒事，我就隨口問問。”

秦桑若關上門，把塑料袋放在桌上。以前跳舞的時候為了保持材，養不吃夜宵的習慣。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

準備上床的時候，突然對塑料袋里裝的食到好奇，走過來，打開袋子，再打開包裝盒。

啞然失笑。

立面一共放著三個包裝盒，一個包裝盒里放著一部最新款的手機，另外兩個包裝盒里放著現金，差不多有兩萬塊的樣子。

“這個老嚴……”

笑著搖搖頭，把包裝盒放進塑料袋，上床睡覺。

或許是累了，躺在床上就睡著，這對擇床的簡直是個奇跡。

不知道睡到了幾點，約約聽到手機震的聲音，睡的迷迷糊糊，手拿過來手機塞到枕頭底下。

又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一陣陣門鈴聲。

徹底醒了。

睡覺怕什麼，睡覺就怕被人半夜打擾醒，尤其是睡的真相的時候，那簡直是每個睡著人的噩夢。

秦桑若滿肚子的起床氣，臭著臉下床。

但還是十分謹慎，趿拉著拖鞋朝貓眼里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門鈴又響了起來，生氣的喊了一聲：“誰，誰在外面？！”

外面的人沉默幾秒，低低的說：“是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