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語氣好像是不太介意啊！

莫西樓想，任何一個朋友，在聽到男朋友因為陪別的生而忽略自己很久，都會跳起來大發雷霆吧。

這不一個掌都說不過去。

什麼朋友能做到如此平靜？

什麼都不在乎的朋友能做到！

就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就連質問也輕飄飄的。

他倒是寧愿給他一掌。

盡管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可當這幾個字從他里親自說出來，岳寂桐還是心口一滯。

有些事哪怕提前做好準備，也控制不住緒的泛濫。

偏越是緒翻涌之時，越是心痛難耐之際，臉上的表越發平靜。

“哦，我明白了。”

沒有哭，沒有鬧，沒有繼續質問，只有簡單的五個字，作為對這個問題的總結。

再問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傷的鮮淋漓，骨子里的防機制讓及時止損，不再就一個板上釘釘的會傷害自己的問題繼續探討下去。

莫西樓抬眼看，聲音像永遠流不起來的死水一樣沉，“明白什麼了？”

半垂著眼瞼，不想顯出眼底的落寞，舒了口氣，試圖讓語氣輕緩，

“明白你那天說的不是假話，你是真的想和我分手。明白你已經膩了。明白你突然的爭吵脾氣都是故意為分手敲響的前奏。明白你覺得我安靜無趣想換個人試試。”

莫西樓聽著這一串語調平平的輸出，深吸了口氣，然而這口氣好像出不去了，就這樣堵在心里，不上不下。

堵到心口發疼。

他張著，半晌，突然笑了一下，眼角的水在下晶瑩閃爍，像碎掉的鉆石。

“你明白就好。”

五個字，徹底將推料峭的湖水之中，在掙扎中窒息。

深呼吸，一口氣也這樣堵在心里，不上不下。

堵到心口滯的難。

沉默半晌，依舊低著頭，白皙修長的脖頸彎出失落的弧度，艱開口，“所以，我們，就算，分手了？”

一句話問的艱難。

他仰頭，枝葉隙間的藍天突然模糊起來，低低的“嗯”了一聲。

真正應了那句，想離開的人都是不聲不響的，所有大吵大鬧都代表還能繼續。

開始于一場冬夜絢爛璀璨的煙花之下，結束于一個微風輕輕略過角的平靜無聲春日午后。

他每次皆濃墨重彩出場，往往安靜無聲離場。

從來如此，向來如此。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冥冥之中，命運早就降下既定的標簽和結局。

這次也不例外。

站起，平靜道：“再見。”

他沒有挽留，“嗯。”

轉，淚順著臉頰落，一滴滴，一滴滴……

腳步安靜，淚落的亦安靜。

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寂靜無聲的從他的視線里退去，從他的世界退場。

他仰頭，極力克制自己不去看的背影。努力眨著眼，可太過刺眼，刺的眼眶發紅。

好疼。

灼熱的刺的人想流淚。

一滴淚真的流了下來，順著下頜，恰好滴在銀鏈子中間，沒黑的T恤之中。

他閉上眼，想將眼淚關起來，卻弄巧拙，反而更加肆意洶涌。

眼淚為什麼是咸的？

又咸又苦。

他想知道沒有岳寂桐的生活，會怎麼樣？

應該也沒什麼吧？

或許也沒什麼吧？

大概也沒什麼吧？

上輩子不是試過一次了嗎？這次應該……不會那麼狼狽了吧？

從明到夕染紅天際，他于長椅起，微微晃著有些麻的，慢慢走出那條香樟大道。

*

那天之后，兩人好久未見。

期間遇到五一放假，莫西樓回了趟京市，媽打電話他回去，還叮囑他帶上朋友。

他低聲應著，心口作痛，最終獨自一人踏上飛機。

莫家。

“怎麼就你自己啊？”陸皎月看向兒子后，發現什麼都沒有，到奇怪。

“有事。”他不想多說，三個字敷衍過去。

京市離夏市很遠，他倆之間的事，家里也不是很清楚。

陸皎月有點失，扶著肚子往回走，“早知道是你這個臭小子自己回來，我就不親自來門口迎接了。”

莫西樓被赤的嫌棄了。

莫南霜和莫北亭坐在沙發上吃水果，兩人都放假了。

陸皎月坐下，傭人將墊放在后。

“上個月我去了趟香江，看你們外祖母，順便帶回一個消息。”陸皎月開口，幾人都將目落在上。

莫南霜很興，“什麼消息，我要聽。”

“和你沒關系。”陸皎月輕飄飄看一眼，將視線放在兩個兒子上。

“你們外祖母說，年輕的時候和堂哥的兒子的媳婦是閨中友，曾經約定好要做兒親家，可惜這個婚事一直因為各種原因耽擱，沒定，所以就拖到了你們這一代。”

“到現在兩人都已年邁，每況愈下，子孫也傳了好幾代，再不履行，就要看不到了。”

“簡而言之。”陸皎月看向兩個兒子，“現在只有你倆未婚，能完外祖母最后的一點小小心愿。”

“所以你倆中要有一個人和云家的兒定親，你倆商量吧。”

“什麼？”莫北亭和莫西樓同時站起來，同時開口，“我不。”

莫西樓斜睨了弟弟一眼，“媽，我有對象了，強扭的瓜不甜，這事兒還是讓小北來吧。”

“不是，哥，你……”莫北亭也不愿意，“我也有喜歡的人，我不要定親。”

莫西樓補刀，“可你喜歡的人一點都不喜歡你，早就和別人在一起了，你最合適不過了。”

“你！”莫北亭啞口無言，一臉菜，“反正我也不。”

陸皎月捂著心口，佯裝肚子痛，“誒呦，我這肚子好難呀，怎麼兩個兒子都這麼不聽話呀，我的命好苦呀……”

最后還是莫北亭先投降了，“行行行，我來，不過，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啊。”

好歹也是香江名門云家的大小姐，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心里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