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嫁!◎
裴宜接著沈瑛的話:“那你是怎麽辦的呢?”
沈瑛心不佳:“我哪理的好這些, 還是婆母出面,幫我向母親說明的,說顧家男子除非媳婦五年無所出,方可納妾, 讓我嫡母不要壞了顧家的規矩。”
“你婆母對你可真好。”
沈瑛朝臺上看了看:“你婆母看著可威嚴的很……”
裴宜捶了一下:“瞎說什麽呢, 人聽見……”
沈瑛笑了笑低聲道:“太子這一走還不知什麽時候能回來, 這些日子聯系你了嗎?”
裴宜有些困:“聯系了啊, 但他說那邊事務完畢, 很快就能回來, 你說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是什麽意思啊。”
沈瑛:“前日我聽公爹回來說,杭州城鬧了大殍, 杭州太守知不報,眼看著事瞞不住了才說出來,家派人去看, 那簡直是橫遍野,人間地獄一般!”
“怎會如此?”裴宜疑道。
“聽說今年春天杭州城就遭了蟲災,知府剛剛上任,想自己治理,等治的差不多了再上報朝廷以謀嘉獎, 誰知弄巧拙。諭使巡查發現了災才上報朝廷,家急的不行,原想著讓太子正月十五就從回京的,知道這事之後便讓太子改道,即日啓程直奔杭州。”
“杭州……”裴宜喃喃道:“我爹娘就在杭州,給我的來信上卻從未說過這些。”
沈瑛安道:“國公夫婦兩耳不聞窗外事, 且就算糧價漲到天上去怕是也不會影響到國公夫婦, 所以才沒和你說這些吧。
裴宜點點頭, 這倒是的。
又想起沈瑛說的太子要轉道去杭州的事,這件事趙恂可從未與自己說過,想到此,即便是大過年的,裴宜也有些不高興。
大宴上吃的潦草,裴宜回了東宮也悶悶不樂的,把事和姜都知一說,姜都知趕寬道:“回汴京就算是馬不停蹄也得跑上兩三天,信件來的不及時,否則殿下不會不給姑娘消息的。”
裴宜撅著:“災不嚴重還走了兩個多月,杭州嚴重多了,這不得一年半載的不能回來。”
姜都知也只能陪著笑,不能說些什麽。
啓祥宮裏氣氛一直很凝重。
二大王執意要去霸州,家雖然還沒松口,但是滿朝的大臣都對趙恒的行為贊許的很,這事眼看就要定下來了。
貴妃生氣的很,知道趙恒這麽執拗是為了什麽,那些日子趙恒不吃不喝的拒婚,貴妃心同意他可以娶裴宜,但是他非要自己去問,結果這熱臉了個冷屁。
晚上大宴散了,貴妃回了啓祥宮,雙手泡在玫瑰子裏,皺眉問道:“那兔崽子幹嘛呢?”
宮人回稟道:“二大王貪杯,喝的有些醉了,現下已經休息了。”
貴妃嘆了口氣,在眼裏這個兒子雖然貪玩了些,但也是哪哪都好,眼下看著他為了個孩子傷春悲秋的,貴妃實在心疼。
貴妃把手從玫瑰子裏拿出來,用帕子了,這傻兒子笨,自己得幫幫他。
第二日,大年初一一早,李貴妃的人就到了東宮來請裴宜。
裴宜大概知道是什麽事,實在是不想去,姜都知出面婉拒過兩次,但貴妃那邊的意思還是很堅決。
裴宜嘆了口氣,知道是躲不過去了,于是只能去了。
這還是第一次來啓祥宮,屋稱不上富麗堂皇,但比起坤寧殿也沒差什麽,可見家對李貴妃的寵。
正殿裏燃著濃烈的熏香,裴宜覺得有些嗆,輕輕掩了掩鼻子,這作換來李貴妃一個白眼。
“宜姑娘在宮裏住的可還習慣嗎?”
裴宜回到:“多謝貴妃娘娘恤,沒什麽不習慣的。”
李貴妃笑笑:“那是最好,我聽說皇後娘娘許諾姑娘,說兩年後會親自給姑娘指婚?確有此事嗎?”
裴宜頷首:“回稟娘娘,皇後娘娘確實這麽說過。”
“哦……”李貴妃拉長了聲音:“皇後娘娘到是照顧姑娘。”
裴宜只低頭笑了笑,沒再說話。
貴妃眼裏閃著,便也不再兜圈子了:“我那傻兒子,通說素日裏同姑娘走的近,這幾日我看他茶飯不思的,又自請去霸州建府……兒子長大便和娘離了心,他有什麽話也不同我說,所以今日把姑娘來,問問姑娘只知道恒兒為什麽大變啊?”
裴宜仔細斟酌著說道:“二大王……應是關心時局,知道邊境,加上杭州各地又不太平,所以有些憂慮吧。”
李貴妃知道在裝傻,擺擺手屏退殿衆人,姜都知厚著一張老臉就是不下去。
李貴妃只能呵呵笑道:“姜都知,我備了上好的茶,您去嘗一嘗吧。”
姜都知也陪著笑:“奴才是什麽份,哪能和貴妃殿裏的茶,姑娘待會還得回東宮看書,我怕誤了時辰,只能在旁邊提醒著。”
李貴妃最是個明的:“都知放心,我與宜姑娘不過說些婦人的己話,都知實在不方便在場,我宮裏的宮人做事有分寸,會提醒著都知,不讓都知誤了姑娘讀書的時辰的。”
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姜都知也沒法陪著裴宜了,只能站到廊下去。
見人走了,李貴妃委婉道:“姑娘進了宮裏可曾為自己盤算過?”
裴宜聽得疑,只能搖搖頭,貴妃笑了笑,似乎覺得有些單純:“姑娘在東宮裏與太子同住三年,這名聲說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姑娘日後議親的時候,該如何說?”
裴宜搖了搖頭,自然沒想這些,趙恂對好,又說能給謀算,那想這些做什麽。
貴妃搖搖頭:“你這傻姑娘,你這名聲在京中不好了,皇後娘娘就算有心想給你許個好人家那也難了啊。”
裴宜覺得這話一聽就不像好話,只能輕聲答道:“皇後娘娘自有思量,臣願聽皇後娘娘的。”
李貴妃從上座走下來,坐在裴宜旁邊拉起的手,故作關心道:“傻孩子,你該為自己想想,若到時將你的婚事,變籠絡下臣的籌碼,那得不償失啊,姑娘出裴家綦家,那可是京中一頂一的富商,若淪落到寒門舉子之家,到時姑娘就算是陪嫁百萬兩過去,終歸也不是個好歸宿啊。”
裴宜只覺得李貴妃的手又冰冷,讓有些不適,不經意的回了手,問道:“娘娘說這些做什麽……”
李貴妃:“恒兒這幾日一直念著你,姑娘想必比我清楚。”
裴宜低著頭不說話。
李貴妃收回手,一副高高在上的表:“姑娘好好想想,皇後能給你安排的人家再尊貴,也不會有恒兒的親王之位尊貴了。”
裴宜咬:“我不在乎份貴重,我只看是否兩相悅。”
李貴妃哈哈大笑,像是聽見什麽天大的笑話:“也就是小姑娘,才能說出這種不著邊際的話,天底下最最不值錢的便是這兩相悅。”
李貴妃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恒兒的婚事,家全看我的意思,這封書信馬上就要送往杭州的國公府,今日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裴宜沒想到李貴妃竟是這麽個不講理的:“娘娘,趙恒是個好人,只是我對他并沒有那樣的意思,娘娘何故迫我至此?”
李貴妃毫不掩飾:“你?讓你做王妃是你?我兒為了你茶飯不思,若按照我的意思,直接生米煮飯算了,我不過是看在國公府的出給你你分薄面,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裴宜難以置信,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李貴妃步步:“婚姻大事本就由不得你做主,要不是看著恒兒對你這般上心,我也不會來與你好聲好氣的說上這許多,這封書信發出去,你父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憑你這份,做了王妃已經是頂頂好了,你父母難道還替你肖想皇後之位不?”
裴宜一時語塞:“娘娘不要信口雌黃污蔑我的父母!”
“既如此,我勸你乖乖聽我的話,馬上去配殿告訴恒兒你願意嫁給他,將他留在汴京,莫想著再去霸州的事!”
裴宜抗拒道:“娘娘,二大王知道您這樣迫我嗎?在這宮裏難道還會有這樣罔顧人之事?”
李貴妃:“罔顧人,你父母早晚會同意的事,算什麽罔顧人,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裴宜也氣急了,哪裏過這種委屈,別說是貴妃了,就算是換做皇後娘娘,今日這麽迫,也不會接的。
“娘娘,我不願就是不願,我爹娘也定會聽我的,您也不用發書信,嫁與不嫁全是我一人說了算,今日我就是不嫁!”
見這般冥頑不靈,李貴妃氣急了,擡手就要打。
裴宜閉著眼,側著臉,準備接著李貴妃的掌,但他的手高高擡起卻沒有落下。
“貴妃娘娘,廷中不可用私刑,裴宜是住在東宮的國公之,不知犯了多大的錯,要捱娘娘這一掌。”
悉的清冷聲音傳來,太子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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