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便是宣德候家的長姚雲英。”◎
這晚之後,連著五天,趙恒都沒來過東宮,也沒找過裴宜,這實在是件稀罕事。
往常兩三日不見,他都要找個理由來逛逛看看,這五天不來,當真是稀奇。
裴宜只當是趙恒那晚當著自己的面耍了酒瘋,不好意思來見自己所以才躲起來了,便也沒太放在心上。
趙恒的反常能理解,到是太子這幾天也開始變得有些奇怪。
這反而讓裴宜有些不著頭腦。
那天晚上的事之後,剛對趙恂的看法有些改觀,想著自己之前對他可能是有些先為主的錯誤看法。
正準備與他搞好關系,畢竟自己還要在東宮住上三年呢。
但是隔日在書房裏,自己和他搭話,他居然理都不理!
不理就算了,太子還劈頭蓋臉的批評了一頓,讓專心讀書,不要整日裏懶散著。
這頓批評來的實在是猝不及防,裴宜眼圈紅了又紅,最後只低下頭去在心裏暗罵。
心道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還想著和太子搞好關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
直到元宵節這天,裴宜心如死灰。
自打知道自己去不元宵燈會開始,便意志消沉,眼下真到了元宵節,原以為自己這麽多天也該接現實了,誰知還是難得很。
過了午膳,百無聊賴的在床上躺著,莫名想起趙恂批評自己懶散的話,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嚇了金兒一跳。
“怎麽了姑娘,午睡夢魘了嗎?”
裴宜搖搖頭,邊下地穿鞋邊說道:“我要看書。”
金兒一時不著頭腦,趕給披上裳:“姑娘這說的是什麽話,晚點看書也不遲,這午睡的時候好好睡著,養足了神再說看書的事吧。”
裴宜哪會聽的,自顧自坐到桌邊,等著們送書過來了。
金兒玉兒對視一眼,沒辦法只能去取書過來。
裴宜也沒顧得上看是什麽書,接過來就翻開看了起來,心裏還憤憤不平的想著:讓你說我懶散,今兒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勤!
端正姿勢看了還沒兩行,眼皮就開始打架。
本就是午睡的時間,著不睡要看書,那自然是困上加困。
最後,連一頁都沒看完,就癱倒在了書桌上。
金兒玉兒對視一笑,抱著裴宜送去了床上睡。
這一覺睡得香甜又荒誕。
夢裏自己和爹娘一起去了江南水鄉,吃了南方食,爹娘還像以前一樣對自己百依百順,而且他們還說在南方給自己找了一門好親事。
怪的是,男方來相看的時候用扇子擋住了臉,裴宜怎麽也看不見他的樣貌,只是看著他服上的暗紋越看越眼。
爹娘一個勁的催促,說這門親事好,轉眼就換上了一嫁要嫁人了。
鑼鼓聲震天,夢中的一切都變了大紅,拜堂的時候那男子也是用著扇子擋臉,但趁著對拜的時候,那人卻輕聲在耳邊喚了一句秧秧。
這聲音一下子讓安下心來,忽然就想起了這人是誰。
裴宜先是一愣,隨後嫣然一笑。
原來是他啊,怪不得爹娘說這親事好。
親後,爹娘說自己嫁人就要離開家了,爹娘流著淚要把推出門去,裴宜自然是舍不得,在夢裏哭喊不止。
急著急著,夢就醒了。
這一覺睡得久,睜開眼時已經到了黃昏時分,夕的過格窗映在牆壁上,把整個屋子都塗抹橘紅。
靜靜躺在東宮配殿的床上,手了眼角留下的眼淚,心裏忽然生出一寂寥,好像這天地間都只剩自己孤零零一個了。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玉兒端著水盆進來了,見醒了,趕笑道:“姑娘可醒了,奴婢以為您還沒醒,還不知道要怎麽您呢?”
裴宜坐直子,了眼睛,心中的寂寥被沖散不,有些埋怨道:“怎麽沒早些我,是不是快到了要去書房的時辰了?”
玉兒笑了笑,一邊扶著坐到妝臺前,一邊故弄玄虛道:“時辰是要到了,但是書房不必去了。”
裴宜疑道:“不去書房,那去哪?”太子難不沒來由的放了自己的假?
正趕上這時候金兒進來了,手在玉兒腦袋上輕拍了一下喝止道:“你這丫頭,還和主子開起玩笑了。”
玉兒了頭低聲道:“我就是想逗逗姑娘。”
這二人的互看的裴宜一臉霧水,還是金兒解釋道:“姑娘午睡的時候,姜都知來過,說晚上來接您去宣德門廣場燈會,姜都知還說晚上怕是回來得晚,還特意吩咐我們不要您,讓您多睡一會。”
“真的嗎!”裴宜笑著起,臉上是難以抑制的興。
玉兒點點頭:“我們哪敢騙您啊,姑娘趕準備著梳妝吧!”
裴宜歡呼道:“對!趕梳洗,我要盛裝!盛裝!”
梳妝了一陣子,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問道:“怎麽能去了,太子也去嗎?”
金兒搖搖頭,這個姜都知沒說,也不知道太子去不去。
裴宜撇撇,也不管了,自己能去就行,管他去不去呢?
了夜,姜都知提著燈籠站在東宮門口等著裴宜,確實是盛裝打扮了一番,一萱草黃的襦配上一件月白短襖,上繡著纏枝蓮紋,整個人清新又俏。
姜都知看了不由得發自心的微笑,迎上前一步說道:“殿下賜了攆,姑娘坐著去吧。”
這太子子真是捉不定,昨日還那樣言辭激烈的呵斥自己,今天就又讓自己去燈會,又給自己賜攆的。
心裏想的,于是就問出來了:“都知,太子昨日那樣斥責我,怎麽今日還讓你帶我去燈會了。”
姜都知低頭道:“也不是這一兩日的事,初八的時候皇後娘娘找殿下說話,殿下便提起想讓姑娘去元宵燈會的事,娘娘慈,便答應了。”
哦了一聲,上了攆,前後看了一圈,隨後輕聲問道:“都知,那殿下不去嗎?”
姜都知:“家沒開口,殿下還是去不得。”
裴宜點點頭坐直了子,心想著算他做了件好事。
宣德門廣場
家一行坐在城樓最上方,年輕人們都坐在城樓左闕之下的幕帳看臺,大臣以及皇親國戚們則坐在右闕之下。
年輕人這邊依然男分開,桌席之間用一堵屏風當著。
裴宜座的時候看見了趙恒,他像是心虛似的趕扭頭移開了視線,見此景裴宜翻了個白眼也沒想著理他。
畢竟是太子開了一回口,加上裴宜的份不低,皇後給安排的座位不算最好,但也不差,雖是在角落中,但起碼是在第一排。
打一落座開始,也沒顧得上趙寶珠、邵雪晴們頭接耳的低聲嘀咕,一雙眼睛直往廣場中央的大鰲山上飛。
趙恒說的果然不假。
鰲山周圍的小燈也先不算,只見鰲山正中央紮了一個碩大的彌勒像,不知用了什麽機關,佛像的眼睛竟能眨。
且他右手至于前,五手指上竟有水流汩汩流出。
鰲山前依次立著三張大彩門,彩門上描繪的都是各仙人故事。
整個廣場被軍圍了起來,汴京的居民們站在軍圍牆之外也可遠遠的一睹家風采。
裴宜看了好一陣才收回心神,回過神環顧四周,發現沈瑛不在,但的兩個嫡親姐姐到是在後排坐著。
宗室這邊大部分都是悉面孔,唯邊做了個清秀溫婉的子,看著到是有幾分面生。
這子看上去略比大上一兩歲,眉眼間清秀嫵,雖是著鰲山,但眼神也如秋水含波一般,像是著自己的心上人。
是個人,裴宜心裏暗自說道。
輕輕擺手,姜都知趕俯上前。
裴宜小聲道:“我側這位是誰家的小姐。”
先打聽好名號,別回頭人家跟說話到不認識了。
姜都知撇了一眼,低聲道:“宜姑娘沒見過也實屬正常,這位小姐自小在江南長大,往常每年只回京數月,直到去年年底才回京久住。”
姜都知頓了頓,接著道:“這位便是宣德候家的長姚雲英。”
也是皇後心中最滿意的太子妃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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