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知道謝泠舟與崔寄夢的關系,此前主子又曾囑咐,若謝泠舟的人來了便放進來,這會本尊親自來了,自不敢怠慢。
謝泠舟來到屋里,自行解下狐裘,用熱水泡了泡手,在炭盆前烘了烘,不顧崔寄夢訝異的目,在后躺了下來。
忙說:“我來月事了,不大方便。”
“我知道。”謝泠舟從后擁住,方捂熱的手探下擺,輕敷在小腹墜痛。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崔寄夢不解他話里是否有深意,怔愣著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手上的熱度傳到上,一暖流漾開,墜痛得以舒緩。
謝泠舟個頭比高不,又是蜷的姿態,看上去好像被他圈在懷里。
他空懸了幾日的心落了地,在后頸輕吻了下:“別多想,難就睡吧。”
話雖如此,可崔寄夢哪睡得著?
閉上眼,所有的聚在小腹,恍若在夢里,謝泠舟為何會來找?
難不當真只為見見?
可只是見見便意味著他在想念,但習慣的是他想要,而非想念。
想念和想要是截然不同的。
實在是想不通,決意直接問他,剛轉過頭才發現謝泠舟已經睡著了。
轉過,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確定他并非閉目養神,而是當真睡了,并且似乎睡得很踏實。
故而他來找,是專程來睡覺的?
崔寄夢看著青年俊郎的眉眼,越發覺得看不懂他,至在看來,他絕非會沉溺于七六之人。
更不會貪圖這等平淡的安定。
屋里仍點著燭,趁著謝泠舟睡,崔寄夢肆無忌憚地用目描摹他眉眼,發覺他睫很長,睡著時顯得尤其安靜。
可白日里一睜開眼,卻讓人畏懼。
崔寄夢捉弄不,一會覺得他親切,一會覺得疏離,眼前的面孔悉又陌生,看著看著困意上來,漸漸也睡著了。
呼吸平穩后,榻上安睡的青年長睫掀起,眸中清明,毫無睡意。
第79章 . 心 表兄,你喜歡我?
室昏暗, 僅夠堪堪視。
謝泠舟目逡巡在枕邊人面頰上,想起三年前初相識時。
彼時將崔寄夢從水里救上來后, 昏了過去, 也是這般安靜地閉著眼。
自落水及那次把抱回皎梨院后,他總會下意識地留意。
起初謝泠舟只當是落水時的親昵接讓他了,因見過許多被念支配的丑陋模樣,他厭惡自己變那樣的人, 加上和二弟尚有婚約, 故選擇遠離。
祖母死后, 他醉心于權, 朝堂波云詭譎,稍有不慎便會一敗涂地, 他發覺其實比更為致命。
尚可滿足, 就等同于頭頂懸著利劍, 因而即便頻頻夢, 他也一直自欺欺人說服自己, 不過見起意罷了。
自欺欺人久了, 謝泠舟甚至自負地以為只要一個月, 只要得到了, 便可以戒掉。以為這一次和從前每次利益往來一樣,錢貨兩訖便可再無瓜葛。
然而這大半個月里他們只要見面便在糾纏廝磨,可他竟仍未覺厭倦, 甚至專程跑過來一趟, 只為看看。
黎明時, 謝泠舟早早醒來了,一縷曦自窗隙進來,屋越來越明亮, 他忽而意識到一件要命的事——
他們之間,只剩下十余日了。
他手摟住崔寄夢,這才發覺上異乎尋常的熱,手在額上一探,熱得宛如白玉杯里盛了燙水,眉間猝然凝起。
崔寄夢睡得很沉,腦中好似裝了巨石,沉重無比,把拖如深水般的夢里。
子忽而熱得像塊炭,忽而冷得不住打,只想往讓自己暖和些,終于著一個溫暖的去,一如時母親的懷抱,崔寄夢手擁住了,像小時候一樣,手腳并用摟對方,臉在對方心臟跳。
謝泠舟子僵住了。
像藤蔓一般攀上來,依偎著他取暖,力氣出奇的大,將他牢牢鎖住了。
謝泠舟一時無奈,又有些異樣的滿足,手在背上輕輕拍著。崔寄夢像貓兒般,在他前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口中撒般呢喃了句:“娘……”
謝泠舟無奈失笑,旋即發覺這撒的語氣中藏著委屈,手頓了頓。
他心里一,在頭頂了。
崔寄夢醒來時,發覺自己正似八爪魚般摟著謝泠舟,忙要支撐著虛弱的子從他懷中離開:“抱歉,我失態了。”
謝泠舟手按住了:“無礙,抱著吧,病人為大,我并不介意。”
崔寄夢哪敢?從他懷中退了出來,扶著暈乎乎的腦袋,掙扎著坐起:“表兄,我這是怎的了?”
謝泠舟起,端來幾案上尚溫著的清粥,無比自然地舀了一勺送到邊:“大夫來過了,稱你是積郁于心,兼之來月事虛,了寒,需靜養幾日。”
崔寄夢恍惚地張喝了一口粥,咽下腹中后才想起這一勺粥是謝泠舟喂的,忙要從他手里接過碗。
“不必,我來就好。”謝泠舟不以為意地舀起一勺粥,放到邊。
說得好像此事本就應當由他來做,再堅持便是客套了,崔寄夢渾乏力,索心安理得地占他便宜。
小半碗粥喝完,越發覺得不真實,這怕不是在做夢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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