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夢哭無淚。
而謝泠嶼聽完前因后果樂了,沒想到兄長也有吃啞虧的時候。
抬眼見崔寄夢即將大禍臨頭的模樣,本想安表妹,兄長雖子冷但還不至于不近人,旋即改變了主意。
他假裝為難:“這可是兄長貓,平日呵護得,兄長素來喜雅致的東西,想來是嫌這貓被養得憨,失了靈氣,況且他潔癖,被他人了都會不悅,這貓和你朝夕相月余,大概他也不愿要了。”
每多說一句話,崔寄夢臉白上幾分,惶恐不安,好比犯了天條。
年心里一,手了發頂,和煦笑道:“莫擔心,我有法子。”
崔寄夢希冀地看他:“什麼法子?”
他沒有回答,不舍地看一眼懷中小貓,干凈琉璃眼著他,乖巧得很。“可惜了,見到這貓兒的第一眼,我便覺它眼神像極了表妹,你養著再合適不過。”
崔寄夢訕訕笑了笑,“表兄有心了。”
其后謝泠嶼給出了個以貓換貓的主意,于是兩人帶著兩只貓,以及聘貓用的聘禮,往隔壁院去。
崔寄夢這才知道,原來隔壁是大表兄居住的沉水院,但他多數時候宿在佛堂,那院子安靜,便以為對面無人。
因奪人所而疚,加上方才不經意與大表兄雙手相,更是臊。
自覺無面對他,便把頭低得不能再低,躲在謝泠嶼后,進了沉水院。
院松樹下,謝泠舟正端坐石桌邊上,細細拭著手中古琴。
崔寄夢一眼便認出,那是前朝名匠所制的名琴,據稱價值萬金,艷羨地從謝泠嶼后悄悄探出臉,癡癡了幾眼。
謝泠舟得知二弟來了,頭也不抬,“二弟大駕臨,可是有事?”
謝泠嶼還未來得及回應,懷里小白貓先沖著謝泠舟殷切地“喵”了一聲,好像知道這是未來要管它飯的人。
聞聲,謝泠舟抬眼,沒看向貓,而是先對上一雙清凌凌的眸子。
本來正好奇而艷羨地看著桌上古琴,撞上他目后,對他歉意一笑,蝸牛似地回腦袋,乖乖站到二弟后。
他有那般可怕?
哪怕是那個夢境的末尾,他也只是用戒尺在手心略施懲戒。
想起戒尺那個夢,謝泠舟琴的手稍頓,團哥兒這個小名是因他尚是嬰孩時玉雪可,子又胖乎乎,長公主殿下便給他起了這麼一個小名,五歲時父母和離,謝府中除去祖母,無人敢這般他。
這位表妹初來乍到,膽子倒大。
也難怪他會做拿戒尺懲戒的夢,本也無傷大雅,只是夢中他把檀木戒尺探口中的舉,實在無禮。
謝泠舟下長睫,將這些荒唐的片段暫放一邊,就當在夢中逗貓。
“兄長。”謝泠嶼充滿歉意,眼睛暗示地朝謝泠舟眨了下。
“先前我許諾給阿夢,要給聘只貓來養,誰知后來兄長的貓跑阿夢院中,誤以為是我送去的,便養起來了,今日我們一見面,才知道鬧了誤會。”
年回首,余瞥一眼乖覺立在后的姑娘,表妹現在可真像個闖了禍的孩子,跟在長輩后上苦主家中道歉。
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看他時得把臉仰起,這樣的姿態充滿了信賴。
前所未有的就,泉水般從心里冒出來,謝泠嶼縱容地對笑了笑,眼中也溺著一汪和泉水。
崔寄夢正害怕著,二表兄溫和的目安了,回以激的眼神。
這讓謝泠嶼涌上一庇護弱小的就,回過頭時,他劍眉忍不住得意微挑,卻撞到謝泠舟幽寒的目。
兄長凝眸靜靜睇視著他。
不不慢,意味深長。
年挑起的眉卡住了,遲遲沒落下來。
第9章
◎為何不讓我到榻上睡?◎
沉水院的松樹上了年頭,蒼翠拔。
一陣微風拂過,清寒松香充斥滿院,人心神寧靜。
謝泠舟坐在松樹下,手中拿著一把古琴,直影與松樹相得益彰。
毫無來由,謝泠嶼覺得兄長向他的目如深淵沉靜,雖沒什麼緒,卻總他不住多想,懷疑這眼神有深意。
謝泠嶼驀然憶起十歲時,他在書院充當孩子王,當時他肩頭扛著一把桃木劍,仰頭笑得狷狂,撞見兄長拿著一本典籍,從藏書閣中走出。
彼時謝泠舟才十三歲,白玉冠,如玉的面龐上稚氣未退,漂亮得像個姑娘家,但已有了幾分變不驚的氣度,生來一雙多桃花眼,眼神卻冷無。
經過謝泠嶼跟前時,謝泠舟掃一眼邊上抖得跟鵪鶉似的小年們,再淡淡瞥了弟弟一眼,默然從他跟前走過。
只那一眼,甚至什麼也沒說,可十歲的謝泠嶼,卻從兄長端正沉穩的背影里讀到了倆字,“稚。”
在表妹跟前憶起此事,謝泠嶼忽然怕在兄長襯托下,也會覺得自己稚,于是收起笑,神肅淡起來。
他又看了謝泠舟一眼,這回兄長眼神里但沒有揶揄,更像是不悅。
為何不悅?
因他的未婚妻錯養了他的貓?
謝泠嶼將拿錯貓的前因后果解釋,把小雪貓和給金虎的聘禮送到謝泠舟跟前,“此事怪我,阿夢并非有意的,請兄長看在我的份上,切莫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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