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間,李非的電話打了過來,他跟賀靳川說了一聲,掛了電話,接了李非的。
李非問他:“什麼時候有空?”
“什麼時候都用空,怎麼了。”
“找你吃飯啊,好久沒聚聚了,這段時間我太忙了,忙得腳后跟不沾地,這不是難得有時間。”
陸呈洲說:“隨便,什麼時候都有空。”
“怎麼,放假了?”
“沒,辭了。”
“你說什麼?”李非震了個大驚,“你再說一遍?你開玩笑吧,大哥?”
“沒有,真辭了,收拾鋪蓋已經滾蛋了。”陸呈洲的語氣輕松愜意至極,沒有緒波,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事。
李非嚇了一跳,“犯錯了?被逮到了?”
“我能犯什麼錯,犯不了一點。”
“那怎麼個事。”
“沒什麼事,換個賽道發展,一樣的。”
李非逗樂了,“不是,人家不得在里面干到死,你倒好,一聲不吭就辭了,你家同意啊?你媽不得急死?”
陸呈洲沒吭聲,但沉默煙,面對一室的空寂靜,他目搜尋,然而一圈下來,毫無收獲,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期待那個小沒良心的其實沒出國?突然從房間竄出來?
呵……
陸呈洲的面仿佛凝了一層寒霜,怪他,沒有察覺到底要什麼,現在更沒道理攔著出國學習。
陸呈洲整個人深陷在沙發里,天很暗,他沒開燈,視線早就適應黑暗,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霓虹混著慘淡的月照進來,鋪了一地的清冷,他的心就如地板慘淡的月。
李非聽他沒靜,幽幽說道:“那姜玥呢?”
“出國了。”陸呈洲干脆利落道。
“出國了?為什麼?”
“念書。”陸呈洲煩躁抓了把頭發,提起這個小沒良心的,心里窩著一無名火,上不去,下不來,卡在口的位置,又悶又堵的。
“念書?什麼況,之前沒聽你說過。”李非也覺得吃驚,這麼突然嗎?
陸呈洲說:“臨時安排的,陸菡和我母親一塊安排,打著讓出國進修的名義,把人送出國的。”
“你同意了?”
“我的意見重要嗎?”
“啊?那怎麼回事?”
“因為我的原因。”
李非懂了,“看樣子這是瞞不住了。”
雖然陸呈洲一開始依舊沒打算瞞的,他是想跟梁姜玥公開,不過梁姜玥很排斥,不愿意,家里什麼態度不用想,他們一百個不同意,而梁姜玥一直被家里影響,被他們搞得心態很崩,他準備打梁姜玥去北城,遠離陸家,便不會被影響,然而還是他想多了。
“對了,幫我查下姜玥的朋友,跟關系好的朋友,什麼。”
“怎麼查朋友?”
“我擔心小沒良心的在國外吃不飽穿不暖,住不好,以朋友的名義,想辦法匯錢給用,以慈善資助的名義也好,什麼名頭都行,只要能把錢給過去,讓收下。”
“喲,這是放不下的意思啊。”李非調侃說,“那得問盛淮,我聽說盛淮和關系好,不過盛淮也不會讓什麼委屈,盛淮應該會幫。”
“不一樣,盛淮是盛淮,我是我。”陸呈洲又長長嘆了口氣,“我還有兩年才能出國,現在一樣不能出去。”
否則他立馬就出國找去了。
梁姜玥跑到天涯海角,他一樣追過去。
李非說:“那行吧,那找盛淮聊聊,以盛淮的名義。”
“嗯。”
打完電話,一支煙也燃到盡頭,陸呈洲漫不經心波弄好打火機,低垂目,渾籠罩著一層黑暗,讓人看不清他此時什麼表反應。
真的小沒良心。
陸呈洲磨著牙碎碎念一句,“對你掏心掏肺,你是真看不到。”
他無數次說過了,但梁姜玥就是不相信他,半點信任都不愿意給。
當然,他不怪,怪自己對的來得太晚,克制忍太久,以至于,梁姜玥對他充滿不信任。
……
盛淮從李非那知道消息后,立刻應下答應幫忙,李非再三強調,得保,不能讓梁姜玥知道這錢的來頭,盛淮明白,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哥,我知道該怎麼做。”
半個月后,梁姜玥聯系上盛淮,各項準備已經準備好了,再過不久準備學了,讀研,不需要花一年時間學語言,研究生是英文授課,不怕不會當地語言。
盛淮跟說:“你的生活費什麼的夠吧?”
“夠。”
梁姜玥沒有說實話的,需要什麼由陸菡批準的,陸家這點沒有虧待,還是給足了錢的,只是心里始終有芥,畢竟不是的錢,不敢花,自己兜里還有點存款,沒到必要的時候,最好不要再陸家的錢。
免得以后這筆賬更難算清。
盛淮絞盡腦開口:“那個,是這樣的,寧寧,作為好朋友呢,我沒有其他禮給你,本來早點準備的,但我又怕你不要禮,要不這樣,我給你發個紅包,就當是我給你湊的禮。”
“為什麼要發紅包,不用,我不用紅包。”
“必須要,開門紅,老祖宗傳的規矩好吧。”盛淮一本正經道。
梁姜玥被逗笑,“哪里有什麼規矩,又不是過年,剛過年后上班是有開門紅的利是,現在都幾月了,都夏天了,不用了。”
“干嘛跟我客氣啊,反正我就是要給你,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我等著你出名為大家,作品蹭蹭漲價賣錢,我好拿你以前的畫作當二道販子。”
“哪里有容易出名的,我沒有多厲害,你別捧我了。”梁姜玥被盛淮說得不好意思,就很普通的水平,而且這行沒那麼容易熬出來的,也是看天賦和資歷的。
盛淮不管,“反正你在我心里是最厲害的,好了,錢發到你微信了,沒事,你盡管花,一個人出門在外的,千萬不能虧待自己,哥有錢,就當哥是你的天使投資人了。”
“盛淮,真不用。”梁姜玥被逗笑,什麼天使投資人,只怕是要賠個。
可不值得什麼投資。
盛淮堅持:“哎呀,行了,別跟我客氣了,反正錢給你,你必須花,我說了要投資就投資你,或者你當我贊助你的,就這樣說好了。”
“盛淮……”
“收聲,不準不聽,就這樣了。”
梁姜玥是真不好意思拿他的錢,他家里條件不錯,有錢是他自己的事,跟沒關系,便說了:“盛淮,你是怕我沒錢嗎,才拿各種借口說要投資贊助我,其實不用,我還在工作室兼職,有收的。”
“你那點收能賺到什麼錢,去國外學藝很費錢的,我知道,總之你先拿著,大不了以后你賺錢再還給我,你不要有任何心里負擔!明白嗎?”
“盛淮,謝謝你。但是……”
“好了,不準磨磨唧唧,沒那麼多但是,你收好就行。”
梁姜玥是收下了,不準備用他的錢,總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只要節省一點是可以生活的,綽綽有余了,知道自己出來是學習的,不是旅游度假的。
又簡單聊了一會,掛斷電話,梁姜玥沒想那麼多,繼續看書,一刻不敢停下來,生怕會想起某些不能也不該想起的人來。
會出事的。
會不由自主。
然而思念像野草,狂野生長。
再怎麼控制自己,和那個人相關的點點滴滴找準一點點隙便拼了命的往里面鉆進來,蔓延至渾的,攪弄的五臟六腑,讓有苦難言。
出國到現在,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系……
一個電話也沒有過。
梁姜玥忍不住想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生氣很生氣,氣到不想再見,恨上了……
在北城那幾天,是真的了,想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天真的像夢一樣,尤其是那晚在雪夜的長街上,陸呈洲說的那些話,至今記得,也答應了,但回到港城,從夢幻里回到現實,擊碎了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害怕和愧疚像浪一樣席卷著。
如果不是梁姜玥,不是陸家的養,豁出去也愿意和陸呈洲試一段,但沒有那麼多如果,是梁姜玥,是陸家的養,只能二選一,要麼維持現狀,要麼敗名裂。
算了,想這些沒有什麼意義,梁姜玥強迫自己從虛幻里離,回到現實,現在最重要的是完學業,路是自己選的,跪著也得走完,不然浪費這一次機會,也白白對不起陸呈洲。
梁姜玥在國外留學這段時間,偶爾跟盛淮和溫蕎聯系,但梁姜玥一直沒敢告訴他們,在哪所學校,還是一段時間后,被盛淮了出來,盛淮看到的ip所在地,上網查到哪幾所藝學院最出名的,用了排除,一一排除到了梁姜玥所在的學校,梁姜玥咬死沒有承認,怕盛淮知道,會告訴陸呈洲,雖然告訴陸呈洲也沒有用,陸呈洲不能出國,更不會來找。
盛淮說:“沒有啊,就是好奇你到底在哪所學校,這都不能說嗎?陸家也太那什麼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陸家對我好的了,我不能不知道恩。”還要拐走陸呈洲,這段關系,不會被任何人承認的。
“我說姜玥,你這脾氣很容易被人欺負的,你知不知道四哥……”
盛淮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咽了回去。
梁姜玥聽到這個名字,心頭猛地收,陷十分的不安,“什、什麼?”
“沒什麼,能有什麼,你好好學習,有什麼事隨時聯系我。”
梁姜玥不敢問跟陸呈洲相關的事,有意避開,反正注定不會有結果的,“盛淮,如果有人跟你問起我,你什麼都別說,你也別問為什麼,當我求你,可以嗎?”
盛淮說:“行啊,我保證不跟任何人說。”
陸菡特地代過,讓不能告訴任何人在哪里。
尤其是陸呈洲。
梁姜玥是沒有說,但被盛淮找到了,現在信息如此發達,看到的ip,想查哪幾所學校最值得申請的很容易,雖然不能確定,但能將范圍小,梁姜玥頓時擔憂起來,萬一盛淮上沒把門,到陸呈洲那……
不過陸呈洲不能出國,問題不大。
梁姜玥安自己,不要想那麼多。
之后和盛淮以及溫蕎聯系的時候,梁姜玥很小心謹慎,盡量跟學校有關的信息,免得給他們招惹麻煩。
梁姜玥到了新環境初來乍到有點不習慣的,不適應環境、飲食、天氣,都不適應,尤其還是一個人,一場小冒病了半個月,每天戴口罩上課,不敢和別人靠太近,怕傳染別人,加上熱流盛行,看病不方便,到藥店隨便買點藥吃撐過去就算了。
然而這樣導致的冒越來越嚴重,又熬了半個月才逐漸好起來。
也因為這場冒,梁姜玥瘦了十斤,整個人消瘦了一圈,嬰兒也沒了,臉頰沒有多,還不適應當地的飲食,自己去超市買東西回來隨便煮著吃的,和同學偶爾出去聚餐,聚餐也吃的不多,只有去中餐廳才吃得進去東西,但是消費有點高,梁姜玥不舍得花錢,為了省錢,對自己很苛刻。
就連同學都問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瘦那麼厲害。
梁姜玥淡淡笑笑,說自己在減。
同學勸別減了,越減越瘦,本來就瘦了,可不能再瘦了。
梁姜玥笑了笑說好。
也不想瘦的。
太瘦會出問題。
不知不覺出國半年了,到了年底,圣誕節到了,圣誕節相當于國的新年了,有假期放,梁姜玥在學校畫完后回到公寓繼續準備畫稿,楊琳接了幾個稿子給畫,工期有點趕,現在除了上課時間,其他時間都花在趕稿上了。
包括圣誕節這天。
同學打來電話約出去玩,委婉拒絕了,要趕稿,實在沒時間出去玩。
剛掛斷電話,溫蕎的電話來了,問:“你那邊是不是過圣誕節了?”
“是啊,外面張燈結彩,一條街都是燈,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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