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熱絡的氛圍,不大適應。
“不冷嗎?”
低頭沉思之際,頭頂籠罩了一團暗影。
季善抬頭。
溫崢嶸將擱置在臂肘的外套拎起,遞給季善,“你自己的。”
季善接過來,平靜地說,“謝謝小舅舅。”
“呵。”溫崢嶸嗤聲,“周景川連件服都沒給你準備,就讓你這麼凍著?”
“小舅舅,我陪茜茜來的。我的事兒自己有數,您就別心了。”季善重新低下頭。
溫崢嶸握的拳頭稍稍舒展開,臉上的表也沒方才那麼別扭,他輕咳,“行行行。我過來亮個相,馬上走,你跟我走,還是跟賴小姐。”
然而,未等季善回答,一道嘶啞的聲音便直接了進來。
周景川一手端著酒杯,另一手臂被伴挽著,他風輕云淡地走向溫崢嶸,徐徐淺淺地沉聲,“嶸總來了就走,還讓人以為星河招待多麼不周。”
他這話,足夠帶刺。
季善子頓時變得僵,甚至覺得雙手雙腳都在變得冰冷。口的憋悶再次襲來,覺得自己有些不過氣。
溫崢嶸稔地取走季善手里的酒杯,爾后,他直視周景川,笑道,“周總說哪里話。”
周景川親眼看到溫崢嶸取走季善的酒杯,在玻璃被壁上季善淺淺地口紅印兒,細細地品酒。腔一怒火在橫沖直撞。
男人看男人,一般是準的。看著周景川醬的臉,他越發無所謂,怕拍季善的肩膀,“怎麼了?冷嗎?”
溫褚揚這次給周景川找來的伴是娛樂圈有名的小花,商一等一,瞧周景川臉越來越差,暗自揣周景川的心思,抱著周景川的胳膊,著聲,“川哥,時間快到了,您要上臺了。”
季善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苦的辣的咸的酸的,簡直是可怕的黑暗料理了。
使勁握了握手,心一橫,抬起頭。
恰好跟那名明星的目對在一起,明星乖巧又落落大方地跟季善笑了下。
而周景川的手,適時勾在明星的肩膀上,“走了。”
全程,都未曾看季善一眼。
人走后,季善角僵的笑容終于被收了起來。
溫崢嶸將外套給季善攏了攏,“遲早忘了吧,這三年,他有數不清的人伴,聽說背后還有一個再婚的妻子。”
季善覺自己的心快要被人碎了,兩年以來始終糾纏著的痛意再次向襲來。
“跟我沒關系了,小舅舅。”季善努力保持淡漠。
溫崢嶸快被折磨瘋了,如果季善表現出在乎,他或許不會如此難。可季善全都藏在心里,如今周景川表現出的是花心濫不忠,這麼一個人,還放在心里做什麼。
“一會兒過來接你。”生怕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季善做出點什麼,周景川暫時離開去將該走的流程走完。
又變季善一個人,季善深吸一口氣,去了衛生間。
心里有那個人,并不代表以后要跟這麼踐踏自己的心。閉著眼都知道自己現在的臉有多難看。
只是當走到衛生間,發現衛生間外頭掛著‘正在維修’的牌子。
季善問了服務員,去了二樓。
二樓衛生間沒人,季善補了妝,便要下樓。
只是一轉,發現門旁站了個人。他了外套,領帶也扯了,出的結。
季善只有一瞬的怔忪。
很快,角勾起一抹適度的笑。
“周總,好久不見。”
周景川兩指之間夾了一煙,白霧一點點向上升騰。
他抖了抖煙灰,同樣淡淡地起眼皮,“好久不見,季小姐。”
季善向前走了一步,魅意天的眉眼直勾勾盯著周景川,“周總有事?”
周景川點頭。
季善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周景川開口,“當初你既然放棄了孩子,希季小姐有點合約神,不要再來打擾周子謙和周昊的生活。”
本就不夠平靜的湖面上被扔下一塊石頭,漾起越來越大的漣漪。季善的心,像是被人鑿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裊娜地走到周景川面前,抓住他本就松垮的領帶。將領帶在手中把玩,仰起頭,“周總這就沒意思了吧。合約神?什麼合約?口說無憑,您倒是拿出合約啊。”
面前的人比三年前甚多,臉上再看不到稚氣,一舉一之間都是人在漢的姿態。
周景川口起伏。
“季小姐,請自重。”
季善揚了揚眉,倒也松開手,“周總,孩子是我的,這是事實。”
撂下一句話,季善抬腳,從周景川旁蹭過去,在他耳邊說,“雖然分居兩年非常有益于離婚,但不代表自離婚。離婚協議書我應該沒簽,周總不想讓重婚罪這個罪名鬧得滿城風雨、沸沸騰騰,那就請您別……”
“啊——”
周景川的眼神越來越沉,季善的話說到一定程度,他終于忍無可忍。
寬大的手掌扣住季善的手臂,下一瞬,將人按在衛生間的墻壁上。
季善覺得自己的腰要被掐斷了。
“季善,看孩子是要代價。”
周景川無限近季善,灼熱的手在季善的腰側,季善周邊充斥荷爾蒙的氣息。
季善的皮上出現栗,心跳加快,擰住眉頭,手抵在周景川的口,作勢將人往外推,“不好意思啊周總,我現在找男人很挑的,最起碼不要您這種沒技的打/樁/機。”
周景川眸沉得要滴墨水,“季善!”
季善把人推開,巧笑倩兮,“不好意思啊。雖然不得不承認,您現在的眼有點差,假臉假的都要。”
周景川怒極反笑,金邊眼鏡下,他的眼神如一條狼。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瞧瞧看,兩個孩子你能見到哪一個。”
季善腳步有瞬間的停滯,但很快,重新起步。
只不過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疼到呼吸不過來罷了。
一個人,怎麼能壞到這種地步。
“對不起。”季善下樓時,撞上那名明星。明星化著細致的妝容,不好意思地跟季善道了歉,然后裊娜地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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