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周景川道謝，之后掛了電話。

屋子里，季善臉發白，躺了能有半個小時了，還沒有恢復過來。

周景川親吻的額頭，把屋子里空調的溫度調整到適中。

“媽媽……”忽然，周景川的手臂被攥住。

周景川看向季善，季善掌大的小臉上帶著痛苦，眼淚一點點往下掉。

周景川細細拍著季善的肩膀，“我在呢，不哭。”

簡單的幾個字說出口，季善真的安穩下來。

……

周家。

溫瀾太太也折騰了一晚上，不斷地著外面，雙手扣住趙姨的手腕，“人呢？怎麼還沒過來！他爸爸都已經昏過去了，他究竟去哪兒了！他現在心里究竟有沒有我們！”

趙姨從未想過溫瀾太太有朝一日會變這番模樣。

嘆了口氣，“太太，您冷靜一點。”

溫瀾太太瞪大眼睛，一把推開趙姨，“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昊昊不是我的孫子，周蕊為了一個外人，竟然做這種梁換柱的事，你讓我怎麼冷靜！我的兒子，怎麼能那麼慘？”

周景川推開門，“誰慘？”

溫瀾太太聞聲，“你去哪兒了啊。”

周景川凝視溫瀾太太，“您覺得，誰慘？”

溫瀾太太被他的話得說不出話，緩了幾秒，眼眶有猙獰閃過，“你大哥！你大哥不夠慘嗎？他尚未到壯年，就因為你去世了。好不容易外，現在周蕊為了一個外人，換了子卵子，我們白給別人養了孩子！還不夠慘嗎！”

溫瀾太太哭著，不斷抹著眼淚，“你現在還在看風涼，你不覺得愧疚嗎！”

周景川臉微沉，他問，“我爸呢？”

溫瀾太太更覺得被刺激，“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話！”

周景川表淡漠，“有些話，說多了就不值錢了。”

“季善究竟給我下了什麼藥，我們家，就是因為媽媽徹底毀了，你怎麼還執迷不悟！”溫瀾太太肩膀發，握著手掌，“你大哥，是為你而死！”

周景川瞇起眼睛，他周冰冷，“夠了！”

溫瀾太太被他吼得閉上。

“既然您始終耿耿于懷，那我們就好好算一算。”周景川解開袖口的扣子，擼起袖，出手臂，將手臂上的一道刀傷出來，“這道傷，您知道是怎麼落下的嗎？”

溫瀾太太第一次見到這個傷口，很長的一道疤痕，從手腕向上蔓延，一直到臂肘，很深。

“您不知道。”周景川替溫瀾太太回答，他譏諷地起角，“這是當年為了保護大哥下的。”

接著，周景川將外套下，解開襯衫，一把扯下大半的服，將后背傷痕累累的傷口給溫瀾太太看，“這些傷口，我沒細數過，大概三十道吧。您知道怎麼產生的嗎？”

溫瀾太太的手開始發，嘗試著想要抬手去，周景川已經重新穿上服，他轉，對說，“周家的繼承人從小到大被嚴格要求，不，非人的要求，從五歲您跟爸把我扔給爺爺，我就一直在為大哥這個原本的繼承人遭這些，這些本該是大哥承的。”

瞧見溫瀾太太眼睛里帶著淚花，周景川諷刺地笑出聲，“當年，父親出軌，你生下大哥，因為大哥被選作繼承人，父親回歸家庭。但大哥從小多病，檢之后被爺爺放棄，你為了繼承人份屬于大房再次懷孕，卻不想，懷孕期間，父親出軌，你將所有怨恨都放在肚子里孩子上。你覺得懷孕導致父親出軌，卻完全忘記，正是因為這個孩子，大房有了繼承人，你重新將你的丈夫收攏在手。”

“別說了，別說了！”

“這麼多年，你說我搶了大哥的東西，可究竟是我搶了大哥的東西，還是你們強行生下我，為你們爭奪繼承人的位置！”周景川眼神寸寸結冰，“你說大哥因為而死，可究竟是不是這樣你現在不清楚嗎？搶我當年朋友，心積慮對付我的是你心中單純的大兒子！當年他去機場接我，說是去接我，難道不是想要跟婦一走了之嗎？接我，呵，不過是個借口。”

周景川多年來未說這麼多話，說這麼多，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季善媽媽因他而死，季善何其無辜，因你們周家失去母親。我何其無辜，因為原生家庭，只差妻離子散，您有什麼資格再說大哥可憐！”瞇起眼，周景川聲音冷涼，森森然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作為母親，您不配，作為您更不配。我從您肚子里出來，您怎麼對待，我從未追究，但周子謙做錯了什麼，讓您在他出生三天就他脊髓！”

溫瀾太太一屁坐在沙發上，“景……景川……”抓住周景川的手腕，“景川，媽媽……媽媽也是你……”

“夠了！”周景川甩開溫瀾太太的手，上了樓。

周炳坤眼瞧著周景川要上樓，他連忙轉，匆匆忙忙想要回臥室，但他剛醒，速度不夠快，沒走兩步，就被周景川喊住。

周炳坤駐足，好一會兒，他拄著拐杖轉。

周景川不跟他廢話，“證明季善媽媽清白的證據，我知道您有。”他出手。

周炳坤眼眶發紅，他深深凝視著周景川。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二兒子，恍然間，他長大了，眉宇間不見兒稚，到已經能頂起一片天。

這個兒子，從出生就被選中，五六歲開始，便被接周家繼承人的專門訓練。周炳坤沒當過繼承人，但他知道，訓練的地方是煉獄。

他對不起這個兒子。

可周家……不能毀啊……溫嘉煙犧牲了，就注定犧牲了。

周景川從周炳坤閃爍的眼神中得到答案，眼中布滿失。他向前靠近周炳坤幾步，目漆黑空靈，低聲音，似乎若無其事地像是在聊家常，“父親為了周家做到這種地步，讓兒子很是懷疑，當年攔住我的消息，不讓我報警抓周蕊的人，是不是您？”

周炳坤眼睛瞪大，他向后踉蹌兩步，“說……說什麼呢……”

周景川哼了一聲，勾了勾角，可這般模樣，卻制不住他眉眼里的傷。

“景川……你姑姑是為了給季善的媽媽報仇，歸到底是為了季善，你針對周蕊，就是在針對季善。過去的事，過去就是過去了，我跟你媽媽以后會好好對待你和季善的，過去了，都過去了。”周炳坤一手拄著拐杖，另一手用力抓周景川的手腕，“周家不能毀啊，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