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沈宗良低得近乎聽不清的聲音,含著一笑:“又在撒?”
“明明是在給你呢。”且惠微微窘迫,撐著床墊爬起來,把巾給他看,“累了,靠著你歇一下嘛,這都不行。”
沈宗良說:“扶我一下,我自己來換。”
且惠把枕頭堆好,讓他靠在上面,“你坐起來就好了,我再給你手臂。”
沈宗良剛想張說什麼。
立刻就被且惠輕聲呵斥了,說:“別再講你可以這種話,我不聽。”
這一來,他真的笑了出來:“小鐘主任好厲害啊,把我嚇一跳。”
“因為你太喜歡拒絕我的照顧了。”且惠微微瞪著他說。
沈宗良蓋好了被子,兩只手臂往旁邊一擺,角噙著淡笑:“我不拒絕,你過來照顧就是。”
他突然這麼配合,倒讓且惠心里不安,還準備要越級給他做思想工作呢,能有這麼順利嗎?
且惠將信將疑地又去沖巾。
重新坐到床邊,拉過他一只手臂上下洗,左右看了看,“還好手上沒摔著。”
床頭燈打在泛著紅暈的臉上,照出細周正的五,像一幅古畫,有種工筆細描才配得的。
沈宗良靠在床頭,眼睛盯著看,嗤了聲:“也不能摔個遍吧,這就夠現眼的了。”
且惠開解道:“哪有啊,誰走路不摔幾跤?再說那是在山上呀,太正常了。”
“不會覺得我老了吧?”他手在鼻子上刮了一下,半開玩笑地問。
且惠扔下巾,摟著他的脖子說:“不會。你本來就不老。”
沈宗良手,把掉下的頭發掠到耳后。
怎麼會知道?他一切看似強的做派背后,無非就是中年男人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因為他們之間的年齡鴻。
眼看著小姑娘越來越而亮眼,沒在人群里也掩不住的高雅氣質。而他呢?歲數一年比一年大了,力不從心這四個字,已悄悄爬上他摻著白發的鬢角。
且惠不喜歡提起他的年紀,也不喜歡聽見他說自己老。
黏到他的上,用很多綿綿的吻來安他,從眉峰到下頜。
很快,他連脖子上都沾滿晶瑩而甜的口水。
沈宗良閉上眼,舒服得咽了一下結,被推得往后仰了仰。
等到且惠終于來吻他的,只是朦朦朧朧覺到,沈宗良就先張開吮吸,反應起得厲害。吻他總是很輕,含著一點點舌尖打轉,上上下下地蹭他。
在咿咿呀呀的,預備自己坐上來前,沈宗良摁住了。
他微微著說:“好了,接吻就可以了,今天不行。”
且惠的眼睛已經了,水盈盈地看著他,“怎麼了?”
沈宗良拍拍的臉,“你說呢?我不方便,這又是在高原地區,不適合運。”
“可是......可是......”
且惠略看了一眼,都那個樣子了,他怎麼忍住的。
紅著臉說:“那、我們就休息吧?”
“休息。”沈宗良拍了拍邊的床單,“你是要好好休息。”
且惠搖頭,“不過要等等,我先去收拾一下。”
“怎麼了?”
一眼瞪過來,跑著蹲下去找,“還問,還問。”
沈宗良偏了下頭,著眉骨笑了,“去、去換吧。”
昨天一夜沒睡,此刻躺在他溫暖的懷抱里,且惠確實好困了。
但沈宗良還醒著,擔心他會有不舒服,沒敢先睡。
薄薄的被子里郁熱,他們的呼吸和心跳都纏繞在一起,沈宗良松松地擁著,嗅著上淺淡和的香氣,有種腳踏實地的心安。
且惠額頭抵著他的下,小手在他背上來回:“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來這里?”
“你想說嗎?”沈宗良反問,“如果想說應該早就開口了,對不對?”
且惠笑了一下,“你真了解我。還真的有點不想說,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的指腹挲著的手腕,“那就講講,你是怎麼過去的?”
“我猜,圓都告訴了媽媽,應該也已經告訴你了。”且惠停頓了一下,幾分自嘲地說:“我那個時候生病了,他們說是抑郁癥,可我沒什麼覺,只是打不起神而已。”
沈宗良眉心都蹙攏在了一起,“每天都心不好嗎?”
且惠遲疑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好。就是想你,整天像個游魂,來去,上課、下課、寫論文,老師表揚我也不了我的心,同學都說我太冷漠了。”
說就是想你的時候,語氣太過自然,好像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在無形中,把他捧到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地位。
沈宗良下意識地將摟了一點,“傻瓜,我有什麼值得想的?”
“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生病了。”
不該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些的,沈宗良覺得傷口疼得有些難以忍了,心口也繃著。他說:“那怎麼不來找我?打電話也可以啊。”
立馬就搖頭,“說了那麼多難聽話,哪里還敢打擾你呢?如果電話打通了,聽見你冷冰冰的聲音,我會更不了的。”
沈宗良心疼得要命,他把的臉端起來吻,“我不好,我應該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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