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惠低下頭，小聲問圓怎麼了。

莊新華哼笑著說：“犯愁唄，馬上要餡兒，出洋相了。”

圓這才偏過頭，跟說：“我新認識一男的，巨帥，說話巨有磁，個子......”

“哎哎哎。”莊新華敲了敲桌子，“挑重點說。”

清了清嗓子，“就是我們正在極限拉扯中，我告訴他我芭蕾十級，他真的要約我去看舞劇。”

且惠覺得這不算多大事，“沒關系啊，我教你幾個作和專業語，能糊弄過去。”

莊新華在一旁打斷，“教幾個作不夠，沒有用啊！好家伙，號稱會德法英三門外語，還鋼琴家呢還，最會彈舒伯特的《b小調第八響曲》。”

“......”

這確實有點超過能力范圍了。

且惠納了悶，“這人是什麼高知嗎？對你要求那麼多啊。”

“不是，是我為了配得上他，胡吹的。”

想了想，“你聽我的，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承認錯誤，說實話。”

“有用嗎？”圓其實也想這麼做，一聽就坐了起來。

且惠嗯了一聲，“當然，人們會原諒好姑娘的一切，哪怕是虛偽。”

圓咀嚼了幾遍，覺得有道理的。

問：“這話不像你的敘事風格，誰說的？”

“沈宗良說的。”且惠聳了聳肩，“我現學現賣。”

圓伏在桌上，“那你在他面前怎麼虛偽了？”

且惠臉上紅了紅，“不要在這里說吧，影響不好。”

看曖昧的神，圓更想聽了，“快說，小聲告訴我一個人。”

因為那句并不是什麼好話。

顧忌人多，且惠還是不肯，“等一下再說。”

圓趁機央求，“明天周末，你今天跟我去家里住吧，好久沒一起睡了，你干媽快要想死你了。”

抿著，沒多想就點了頭，“好呀。”

沈棠因和魏晉是吃到一半進來的。

他們兩個正式在往，前幾日一起去了香港購，ins上很多甜的合照。

各自敬完酒，圓輕聲問：“要不是徐懋朝這個冤大頭，這倆估計還沒那麼快吧。”

“總要有個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推一把的。”且惠同意的說法，“緣分這東西就這樣，時候到了就是到了，沒到你強求也求不來。”

圓深知那一位公子哥兒是什麼脾。

敲了敲筷子問：“徐懋朝轉了兒了，他家小青梅都被搶走了，他就沒找人麻煩？”

莊新華下腦袋來說：“不會找了，這倆的爹最近走得勤，關系正火熱。”

且惠也聽說了，但沈宗良的口氣和莊新華的，不太一樣。

那天晚上在敲小論文，聽見沈總接了個電話，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麼。

但沈宗良說：“公然結黨，怎麼讓人相信他們不謀私？又能有多大程度的忠誠？兩個都是經歷過復雜斗爭的角兒，老了老了，竟然糊涂到這個地步。”

探了探腦袋，沒聽懂他說的是誰。

但接下來一句話讓且惠悟過來了。

沈宗良站在窗邊吸了口煙，“棠因嘛，大哥大嫂會管住的，有的歸宿。”

庭院里竹影樹影織，且惠不打了一個擺子，忙回書桌邊。等到沈宗良再回來，看他的目沾染了一點悲傷而繾綣的味道。

棠因的路早已安排好了，不論喜歡誰都一樣。

那麼沈宗良呢？他將來又會娶誰家的兒。

且惠不敢想，也不能想。

否則就不能自欺欺人地活著了。

邊圓還在說話，噢了老長一句，“那可是錦上添花了。”

且惠低眉喝了一口黃米粥，心里五味俱全。

再抬頭時，楊雨濛注意到那串項鏈。

問棠因說：“那是你家的東西吧？看著眼。”

棠因早就看見了，放下勺子說：“嗯，應該是小叔送的吧。”

楊雨濛氣得撕起了紙巾，“這麼貴重的東西，說送就送了，真有臉啊。”

“都住到西平巷去了。”魏晉給棠因夾了一筷子菜，“這點翡翠算得了什麼？你小叔夠寵的哈，這鐘且惠真走大運了。”

說曹曹到。

他話音剛落，門就被服務生拉開，走進兩道人影。

沈宗良和周覆各自端了杯酒，到了雷謙明邊。

雷謙明趕站起來，“沈叔叔，覆哥。”

水晶吊燈下，照出沈宗良一派溫雅的英俊。

他舉杯道：“來，恭喜你離名家又近了一步。”

周覆也笑說：“小伙子這些年有長進，都能寫會畫的了。”

雷謙明赧地撓了一下頭，他那點底子騙騙胡峰他們還可以，這兩位面前就不用裝了。他說：“小叔叔就別臊我了，我自己聽了都臉紅。”

沈宗良拍拍他的肩，眼神卻越過人群，橫空落在且惠上。

扭頭在和圓說話，中間夾了個永遠的莊新華。

沈宗良微瞇了一下眼，收回目，說：“坐吧。”

“我們在隔壁吃飯，特地來恭喜你的。”周覆解釋道。

雷謙明笑，“一會兒我也過去敬哥哥們一杯。”

周覆陪著他出去，門一關上就說：“全桌人，就你那小友沒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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