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遭噤若寒蟬,愣沒一個敢吱聲的,才忍住了。
過了片刻,見他們還是避貓鼠似的不敢。
沈宗良的語氣帶點好奇,平靜地發問,“怎麼這會兒又拘謹上了?打架好解決問題的。”
說完,又不耐煩地催促了一遍,“快點的,開打。實在不過癮的話,后廚還有兩把家伙,你倆拿上火拼。”
但魏晉和徐懋朝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再手了。
兩人正猶豫著要不要認個錯時,忽然就聽見沈宗良拔高了音量:“打啊!怎麼不打了!鬼拉著你們的手了?”
沈宗良滿威勢,話如驚雷一樣砸在地磚上。
兩個年輕事主都各自激靈了一下。
且惠也驚著了,細白的手腕抖了抖,牽著的人察覺出來,在脈搏上了。
這哄哄里勻出的一點細微之的關懷,讓且惠面紅心熱。
雷謙明嘿了一小聲,“還打個屁啊,嚇都嚇死了。”
且惠往他那兒投去贊同的一瞥。
雷謙明朝眨了下眼,算是產生共鳴了。
徐懋朝吸了吸鼻子,“二叔,真是他先來找我麻煩的。”
周覆說:“就算是他找你麻煩,你忍著點兒怎麼了?”
沈宗良也指著他,“你說說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哪天才能干件像樣的事兒,讓我也高看你一眼。”
“小叔叔,”徐懋朝還委屈上了,“我......”
他話沒說完,魏晉那里已經喊上痛了。
棠因立刻走到他邊,“你沒事吧?”
魏晉捂著肚子,“這里疼死了,估計是傷。”
“這麼嚴重嗎?”棠因張起來,“我帶你去看醫生,走吧。”
魏晉被扶著出門,臨走前還不忘挑釁地看一眼徐懋朝。
引得莊新華低頭直笑,“真孫子這是。”
徐懋朝像抓住了什麼把柄似的。
他當即靠攏了沈宗良,“小叔叔你看他,我說了不是我惹事兒!”
沈宗良不愿聽這些,大力揮了下手,“喊冤了你,回了大院找衛生員瞧瞧,今后老實點。”
“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且惠坐在副駕駛上,一直憋著笑。
沈宗良幾次扭頭看,板著臉說:“這熱鬧是給你瞧了。”
且惠聳聳肩,“跟我又沒關系,不是在爭做你侄婿嗎?對吧小叔叔。”
誒了一聲,笑著他,“沈宗良。”
開車的人聲應響,“嗯,怎麼了?”
且惠很好奇,“他們怎麼那麼怕你啊?”
沈宗良說:“什麼話這是,我是他們的長輩。”
且惠不能更贊的樣子,“是,再混賬的人也懂尊老。”
他嘖一聲,“有一句好話沒有啊?”
“我開玩笑的。”且惠搖搖他的手臂,“不過,除了這點外,就沒點別的原因了?”
沈宗良想了想,“可能因為我打架比他們都厲害,小崽子們怕吃子。”
愣了幾秒后,且惠止不住地驚訝,“真的假的?”
實在想象不出,一貫儒雅的沈宗良,犯起渾來是什麼樣。
第37章 chapter 37
這個問題且惠一直纏了他很久。
到車子停下, 沈宗良才著的手說:“大人今天很累了,你自己回房間去寫作業。”
才看見他眉峰里有濃濃的倦。
且惠很乖地哦了一聲,“好吧, 那你早點休息。”
開了車門,抱著書回了家,亮燈后,還不到窗前看一眼。
沈宗良仍靠在車邊打電話,短風的邊沿被風吹起來。
煙點在手邊也沒, 積了長長的煙灰。
坐回桌邊,打開電腦,繼續看法考視頻。
這些且惠都已經完整看過了,但開始做題之前, 習慣了用這個當背景音。在整理桌面的同時,跟著老師再把知識點鞏固一下,這是非常適應的小技巧。
刑法這部分復習得差不多了,熬過了抱著書死啃理論的階段, 在大量刷題之后有了新的悟。
比如,題目里有涉及未年人,一般都有相應的作為義務;比如, 在法條競合與想象競合之間做選擇時,通常都是想象競合;再比如, 對于是否構牽連犯的判斷,在實在拿不準的況下,否定構牽連犯的選項一般是對的。
且惠做完題,復習了一遍課上的容, 又花很長時間,做了一篇雅思閱讀讀。
這是再忙都堅持做的事, 也很有效。
其實閱讀理解這一塊,還是靠詞匯積累,看得多做得多,準確度就上來了。
等停筆時,一弦月偏向了西邊,已經是深夜。
且惠洗完澡,吹干頭發后,穿著睡上了樓。
從回來后,就一直聽見樓上有零碎響。
輸了碼進去,沈宗良正拿了只箱子往臥室去,另一只手提了瓶酒。
且惠跟在他的后面,繞過他的手臂揀起一本書,“讓我也看看。”
被這麼一弄,沈宗良依然步履從容,無事發生般進了臥室。
他把裝了書的箱子放下,“嘣”的一聲,打開瓶塞喝了一口香檳。
且惠從書里抬頭,看見他用手里的木塞子,指了下頂上那排柜。
聽見沈宗良低啞的聲音,他說:“這柜子都比人的壽數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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