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日已經有些晚了,不便再去太和宮。
用完晚膳不多時,有宮人進來道:“姑娘,榮順公公來了。”
素心就在旁邊,聞言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是又來問姑娘有沒有回宮了!”
瞥見姑娘疑的眼神,素心解釋道:“姑娘出宮這幾日,東宮日日來人,問您回了沒有。”
溫檸一陣心虛:“來問這個做什麼?”
素心攤手:“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溫檸出宮幾日,太學院的事兒都快忘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雖是還有些心虛,卻也只剩那麼一點點兒。
仗著魏臨帝要給封公主的事,十分有底氣地將榮順了進來。
話還沒說呢,先是一驚:“公公怎麼瞧著這般憔悴?”
榮順有苦難言,哪敢說真話。
下午郡主回來,東宮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各個歡喜不已,想著只要郡主來東宮坐一坐,殿下多半就消氣了。
誰想一直等到晚上,也沒見郡主登門,反倒是殿下周戾氣快要不住了,眼見著就要化實質,他趕道:“要不奴才去一趟思鴻閣,請郡主過來?”
見殿下未出聲反對,便立刻匆匆趕過來了。
榮順躬著,姿態擺得極低,小心奉承:“郡主許久不去東宮了,不如今日去坐坐?”
溫檸才不要去,有底氣是一回事,直面太子殿下又是另一回事。
當即拒絕:“我不要去。”
榮順沒料到郡主回絕地這麼直白,險些被噎了下,他好聲好氣地哄道:“您出宮這幾日,殿下一直記掛著您,人都瘦了。”
溫檸不信,覺得陸景只是想找秋后算賬,還沒想好借口呢。
就算是瘦了,估計也不是記掛,是氣還沒消,悶的。
抬手遮住,小小打了個哈氣,困倦十足道:“我今日剛回宮,又累又困,公公不如去請十一公主吧。”
溫檸倒不是為了報復,是真心實意提議的,十一公主才多大呀,小姑娘想要跟兄長親近,是人之常。
可這話落在榮順耳朵里,當即便多想了。
太學院出事那日,殿下怒氣正盛,下了死令不準放郡主進來,他不敢不從,攔著郡主的時候,十一公主正在殿呢。
榮順表訕訕,見實在請不,只好苦著臉走了。
東宮,陸景在伏案回信。
太學院的事發酵到今日,也算有了進展,余氏一黨如他所料,開始斷尾求生,信一帶尸位素餐的員可以手鏟除了,只是京中的那些蛀蟲還不好立刻就辦。
陸景寫到一半,微微頓了下,他右手手臂作痛,是太學出事那日留下的傷。
早上曹墨來看過,并未查出原因,只道讓他放寬心。
陸景抵住額角,長眉半折,他也知道自己不該這般在意,可只要一閉眼,那日的事便不控地從腦中冒出來。
當天,他盛怒難消,連見都不想見。
第二日,怒意下去些,準備聽一聽解釋,卻不來了。
他著怒氣,等溫檸養好腳傷,結果只等到郡主出宮去侯府小住的消息。
陸景下頜繃,手臂微,他一時心煩意燥,索擱了筆,起去書架上挑一本經書,以免待會見了人,控制不住脾氣。
殿外,腳步聲響起。
榮順著頭皮進來,站得不遠不近:“殿下,郡主說今日疲累,不愿來。”
他說完便屏住了呼吸,半瞇著眼,只等殿下將手邊趁手的東西砸過來,若是鎮紙,怕是免不了流傷。
只是說完許久也沒聽見殿下應聲,他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看見殿下正站在書架前,臉如常,只是眼底約浮現出一赤紅。
他小聲道:“殿下?”
剛起了個頭,就見殿下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榮順難免擔心,他斗膽未退,小聲道:“那日殿下您沒讓郡主進來,郡主應該是生氣了,姑娘家面皮薄,不得氣,您哄一哄郡主。”
陸景口起伏了幾下,半晌,一掌拍在書架上。
滿架子的書冊紛紛揚揚地落在地上,經史子集中夾雜著半文半圖的話本兒。
陸景死死盯著那攤開的話本,眼睛幾乎滴:“做錯事的人是,本宮竟然還要反過去哄?”
“本宮傷,當著的面暈死過去,事后連問都不問,甚至連來看一眼都不肯,難道不是的錯?”
“在侯府待了足足五日,回宮后仍是不肯來,難不就因為一個十一公主,就是要同本宮徹底劃清關系?”
“以為能躲到什麼時候!出宮躲著便能有用嗎!”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本宮也能將抓回來!”
榮順從沒見過這樣的殿下,驚駭到不控地往后退了幾步,他牙打,咯吱作響,著說:“郡主其實是擔心您的,那日來了兩回......”
“兩回——呵!”
陸景冷笑了一聲,甩袖進了殿。
榮順在原站了會兒,才扶著打的彎慢慢退出去,外頭候著宮人還未開口,就被榮順打發走了,站在殿外親自守著。
不知多久,院外匆匆閃進一個人影,是東宮的暗衛,看也沒看直奔殿而去。
榮順一把將人攔下,皺著眉低呵道:“莽莽撞撞地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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