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添新歲月,春滿舊山河。
新帝登基這一年的春節,格外隆重。
四海升平,萬國來朝。
長街沸騰,琳瑯絢爛。
葉流錦是在朝殿見的王。
那時一別,已是經年。
見王滿面紅,腹部隆起,看起來是有了孕。
“表姐這是幾個月了?”
“四個月了。”
葉流錦忙扶著進了殿,又喚南依過來替診脈。
“從南邊進京極遠,這一路,辛苦表姐了。”
王巧笑倩兮,“胎像穩了才敢的。”
含著一縷安寧的微笑,神恬靜,“許久未見你,我也很是掛念你,錦兒,當初我京時,你是何等的艱難,如今可算好了。”
“陛下登基,單于本就要進京朝賀,無論如何我也是要來看看你的,還有郡主,那年還多虧了送我去南邊,我遠在草原,也時常聽說的事跡,得知此次突厥降也有的功勞,我高興極了。”
一個子,能如葉流鈺一般,實在難得。
葉流錦點頭,笑道,“不僅如此,往后咱們大梁,再也不會犧牲公主去和親了,若非知道表姐與單于深,陛下是要將表姐接回來的。”
王聞言果然出喜,“這樣甚好。”
縱然是懷著對單于的意遠赴草原,也不乏有思鄉的時候。
草原的氣候、吃食、習俗,與生長的地方有著天差地別。
唯有,才能平山海。
那些孤前往的和親公主們,對著陌生的丈夫,陌生的環境,該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活下去。
“那日宮宴上,陛下說了,我大梁從此永不和親......”
葉流錦拉著王窩在暖榻上,說著趣事。
朝殿時不時傳來歡笑聲,遠遠的飄出了皇城的四方天地,直上青云。
等春節過后,大地初初回暖,盛京又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歡送。
各國君臣都要離開了。
他們帶著大梁贈予的糧食、種子、還有一批由鴻臚寺心挑選的使臣。
這些使臣,以俞申為首。
他們代表著和平、幫助,將會到各國最高的禮遇。
哥延舒緹在離京之前的最后一日,特意去了繕國公府。
是葉流錚接待了他。
他坐了許久,終究沒有等到他想見的人,最后在夜朦朧中,只而去。
葉流鈺去了京郊大營,排兵練將。
與西南兩方締結和平后,朝廷的目便放在了各路節度使的兵權之上。
蕭昭衍登基后,便已開始著手改制。
設樞院,掌兵防,邊備,戎馬之令。
葉流鈺得了新的職,任樞院使。
這第一步,自然是收回各路節度使的兵力。
年初,蕭昭衍便已下了旨意。
命各路節度使回京還兵權,所有不從者,一律當作謀逆之罪。
所有人的目都看向了葉流錚。
十方節度使,他一人掌三道。
葉流錚二話不說,將手中的兵符于宣政殿繳納。
蕭昭衍當即又將兵符給葉流鈺。
在文武百面前鄭重說道,“朕將天下兵馬盡數托付給臨將軍。”
臨將軍這個封號,原是廢帝所賜。
如今又被新帝宣之于口,葉流鈺的份更貴重了幾分。
而原本各路觀的節度使則是紛紛吐出幾口老。
葉流錚這小子兵權得爽快。
可那不過是從他手上到了他姐的手上。
有何區別!
倒是讓其他的節度使騎虎難下了。
吧,從此節度使就了虛職。
不吧,葉家姐弟肯定是帶著兵馬打過來。
很快,劍南、江南、嶺南、山南的四方節度使到了盛京,付兵符。
而河東、河南、淮南三方則聯合一起,起兵謀反。
葉流鈺領兵出征前一日,朝殿里,葉流錦診出了有了孕。
這讓包袱都收好的華蓁黑著臉又回了宮。
南依雖然醫很是不錯,可葉流鈺有諸多的不放心。
華蓁見葉流鈺眉頭鎖的樣子,認命的挎著包袱回到了葉流錦邊。
只要郡主能安心,愿意做任何事。
這次葉流鈺帶了一個大家意想不到的人。
南宮勛。
他負責坐鎮后方,出謀劃策。
葉流鈺帶著葉流錚制敵前方。
這一場叛并未持續太久,比預想的結束得更快。
臨時的盟友,南宮勛不過幾個小小的計謀就能擊散。
這讓軍營大帳的謀士們對他刮目相看。
就連朝堂之上那些對南宮勛質疑的聲音也消失殆盡。
鳥鳴微風,吹來盛夏。
空氣中還帶著涼意,葉流鈺就已經得勝歸來。
自此,大梁軍權全部歸攏。
葉流鈺破例恩封為楚昭王,加封太子太師。
以子之,權傾朝野。
而葉流錦卻在朝殿吐得死去活來。
“你沒辦法讓先不吐了麼?”
葉流鈺一襲圓領窄袖長袍,頭戴玉環云紋金冠。
華蓁被兇了一句,不僅不惱,反而聲細語,“子妊娠本就艱難,嘔吐不止也是常見的,過了頭幾個月后面就好多了。”
葉流鈺眼里全是擔憂,讓葉流錦靠在自己上,“錦兒,要不咱們不生了......”
“姐姐我沒,嘔......”
葉流錦吐得眼冒金星,這是盼了兩輩子才盼來的孩子,無論如何,也要生下來。
“陛下呢!”葉流鈺心里一陣煩躁,這氣只能撒在蕭昭衍上。
“錦兒,你想吃的鹽漬梅子,我買來了。”
蕭昭衍手里提著一個油紙包從外面跑了進來。
“你怎麼還親自出宮了?”葉流錦看到他上的常服,忍著惡心問道。
蕭昭衍看臉蒼白,心疼不已,不自的著清瘦了許多的臉,“昨夜你說想吃城東那家鋪子的梅子,可惜那老婆婆如今不做了,我今日下了朝便去拜訪了,還好老婆婆家里還有留給自己吃的,我怕下人們去說話不得,還是自己去放心。”
他走到榻前,扶著葉流錦靠在自己懷里。
拆開油紙包撿起一顆梅子塞到葉流錦的里。
小心翼翼的觀察的神。
只見葉流錦里含著梅子,愜意的瞇著雙眼,沒有嘔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葉流鈺默默的起往殿外走,將空間留給帝后兩人。
華蓁見狀,環顧了一周見帝后膩歪在一,本沒有多余的眼神給自己,立馬提著子跟著葉流鈺。
“王爺等等我。”
“嗯?”
“我聽說王爺短時間不用再帶兵出京了?”華蓁追上,言笑晏晏。
“是啊,天下安定,我也可以歇息歇息。”
“陛下賞賜的王府修葺好了,王爺何時搬遷?”
“下月初二。”
葉流錚與沈燕霓的婚事已經湊的在準備了。
大婚之后,兩人便會一同前往隴西。
葉流錚掛著節度使的虛職,又領了離突厥最近的涼州刺史一職。
邊境的防備,時刻不可懈怠。
葉流鈺并不想一個人住在偌大的繕國公府,火速的著手搬去自己的王府。
繕國公府只等日后葉流錚回來時,葉流鈺和葉流錦再回去小住。
“那我能去王府慶王爺喬遷之喜麼?”華蓁跟著問道。
葉流鈺揚一笑,“自然,你想來隨時都可以。”
華蓁的眼睛像月牙兒般彎起,“那便叨擾王爺了。”
正值宮里紫玉蘭盛開,微風一起,空中便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華蓁落了半步跟在葉流鈺后,和的眼神落在的玉袍金冠上,仿佛凝了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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