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泄之，恰恰燈火通明。

盛京的秦樓，是一座高軒華院，燈紅酒綠，笙歌艷舞，護城河蜿蜒繞行，令秦樓多了一分婉約韻，如仙境般讓人流連忘返。

“姑娘，您來了，快里面請。”一個面容討喜的小廝一溜小跑迎了上來，利落的行了禮。

“你認得我？”葉流錦依舊輕紗遮面。

“姑娘上一次來，是著男裝，帶著后的這位姑娘，”小廝答了一句，眼睛一溜瞄了下蕭昭衍，“倒是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

葉流錦看了一眼蕭昭衍，笑道，“上次我來，說是見你們老板娘要提前三個月訂座，還得等十五之日，不知今日是不是還是這規矩？”

小廝邊引著進去，上討巧，“我們老板娘說了，姑娘您是的貴客，您來了，自然是往三樓請。”

“不必了，”葉流錦說，“今日我們就是來吃飯，找個安靜點的地方，上一桌你們的招牌，銀子我們照付。”

“三位請隨小的來。”小廝也不多話，聽葉流錦說只吃飯，便引著們往二樓的雅間請。

葉流錦和蕭昭衍落了座，煙水下意識的守門，卻被葉流錦招呼一同坐下，“累了一天，你也一起吃些東西。”

煙水猶猶豫豫不敢落座。

和霄云算起來跟著葉流錦大半年了，深知們這位姑娘從不擺譜，也不是那麼的看重規矩。

往日就算了，只是今日蕭昭衍在場，對上這位曾經的主子，煙水還是有些敬畏。

“坐吧，”蕭昭衍清楚煙水的顧忌，淡然開口，“你如今是伺候錦兒的，無須在意我。”

煙水這才松了口氣，挨著葉流錦坐了下來。

這時，房門被敲響。

“姑娘，您在里面麼？”是煊娘的聲音。

“進來吧。”

煙水聽到葉流錦的話，忙起去開門。

映眼簾的就是云鬢高挽，艷麗不可方的煊娘。

“姑娘可是許久沒來了，”煊娘蓮步輕移，先是對著葉流錦微微欠，再用驚艷的眼看向蕭昭衍，“這位公子是......”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葉流錦的語淡淡開口，“不該看的也不要多看。”

煊娘頓時心里一凜，忙挪開方才在蕭昭衍上微微停留的眼。

“既然你來了，便坐下說話。”葉流錦示意煙水拖了個凳子過來。

今日來秦樓，一則確實是吃飯，二則嘛，清風細雨樓的底細也要查查。

梁帝高居廟堂之上，竟然也用江湖的勢力，實在令人費解。

這清風細雨樓的樓主但凡是個有腦子的，就不會摻和奪嫡之事。

一個暗殺組織，大梁的鐵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夷為平地，一旦將來蕭昭衍登基，等著他們的就是滅頂之災。

什麼樣的條件，能讓他們愿意為梁帝賣命。

煊娘心里一，面上卻不顯，依著葉流錦的吩咐坐了下來。

“我讓你查的事，可有進展了？”葉流錦開門見山。

“有，”煊娘正道，“他們樓里的殺手合計近百來人，從去歲開始，陸陸續續有一半的人潛了京城，他們的樓主也來了。”

葉流錦神不明，手指輕敲桌面，第二次問道，“你可知他們樓主藏何？”

煊娘搖頭，“他從未過面，便是在大街上遇見，只怕也認不出來。”

“是麼？”蕭昭衍突然出聲，挑眉道，“認不出來？”

他看向煊娘的眼神驟然變冷。

“公子這是何意？”煊娘吃了一驚，“難道公子認識他？”

蕭昭衍卻清冷一笑，“不僅認識，還知道他如今就藏在你這秦樓之中。”

“嘎吱！”

尖銳且刺耳的聲音響起，煊娘汗豎立，起了一皮疙瘩，豁然起時踢翻了凳子。

瞳孔猛，目里全是不敢相信，“怎麼會......”

葉流錦眉眼含笑對著蕭昭衍，“到底是你比我快了一步。”

“我用了衙門的人，用著人口登記冊查，雖說費了些功夫，可卻能準確的找到他們這些人的藏點。”蕭昭衍回以微笑。

卻聽得煊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能用京府衙門的人……

“去年春夏之際，你遇到了一個人，他自稱是進京趕考的書生，你雖然心有疑，可卻貪他給你帶來的快樂，留了他在你這秦樓之中，他顧懷風，對麼？”

煊娘呼吸一短，劇烈的心跳已經占據的全副心神，“你怎麼知道……”

“那就沒錯了，顧懷風，清風細雨樓樓主。”

葉流錦也十分的意外，原來那時藏在煊娘屋里的人，竟然是清風細雨樓的樓主。

“姑娘……我……”煊娘一邊心如刀絞，一邊又恐慌，噗通一聲竟是跪了下來。

“你當真不知？”葉流錦眉頭擰了起來。

“我確實不知，”煊娘的聲音抖得不樣子，“他說他是橫山人士，家中頗有資產，供他讀了些書，便想著讓他科舉做個……”

“你可曾對他過你的份？”葉流錦問。

“從來沒有，”煊娘咬，額角滲汗，“我與他……不過是春風一度。”

“姑娘代我的事，我半句也不曾過。”

葉流錦知道說的話不假，抬抬手，“起來吧。”

著蕭昭衍，帶了幾分歉意，“今日這頓飯，怕是吃不踏實了。”

方才顧懷風肯定看見他們進來了，飯菜有沒有過手腳，可就說不好了。

“無妨，”蕭昭衍帶著淺淺笑著，如萬里春風拂過，可說的話卻讓人驚心，“這秦樓我已讓人時刻盯著了，他的一舉一皆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帶進京的那些刺客，我暗中絞殺了不，或許過段日子，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之所以沒有一網打盡，是留著還有用。

他要讓梁帝知道什麼自食其果。

“煊娘，”葉流錦輕輕開口，“你是個聰明人，接下來怎麼做，你明白麼？”

“明白。”煊娘心底微微苦。

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他不是也從未對說過真話麼？

不過你我愿，水姻緣。

誰也沒有對不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