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觀不大，進門先是一汪栽滿蓮花的池塘，兩邊的園子種的都是垂海棠。

池塘上有一引橋，過了橋便是一座兩層的大殿，大殿左邊是葉皇后的院子，右邊是下人們居住的房間。

葉流錦帶著蕭昭衍先是繞著道觀行走一圈，然后落坐在大殿后面一棵千年銀杏樹下的石凳上。

煙水拿了墊鋪上，又命小丫鬟上了茶，自己退得遠遠的候在一旁。

“霄云這丫頭，在你邊待久了，越發的懶散，我來了，都見不到人。”蕭昭衍言笑晏晏。

“這回咱們太子殿下錯怪了，”葉流錦打趣道，“是我讓去姑母邊伺候了。”

“你擔心皇后娘娘的安全？”蕭昭衍問。

“是，”葉流錦臉上的笑意收了，眼神沉了下來，“我猜，蕭瑯被封為豫王，順貴妃重新起勢，是你與他博弈的結果吧。”

“為何這麼說？”蕭昭衍上這麼問，可心里卻歡喜。

懂他的一切。

他不用開口，就能心領神會。

所有的付出都能被看見，付出的那個人才會一直心甘愿。

葉流錦輕笑，“以陛下的秉，他只會把過錯全部推到姑母上，對外說是葉家膽大包天，欺君瞞上，然后趁機廢了姑母，打哥哥，甚至征戰在外的姐姐也要挨他的訓斥。”

上一世他便是這麼做的。

蕭昭衍臉上浮起一抹冷意，“的確是如此，不過他不僅想把這件事栽贓到皇后娘娘上，他還想把你轉而賜婚給蕭瑯。”

葉流錦臉上掛著厭惡，蹙眉，“他休想！”

“皇祖母自然不會答應，”蕭昭衍溫和道，“我也不會答應。”

葉流錦沒有接話。

風吹起樹葉一陣陣喧嘩聲。

“等南邊的戰事結束，姐姐回京，我會去和太后說，我要嫁給你。”翦水的眸子里閃過一堅定。

蕭昭衍一愣，結滾，心底不控制的滋生出喜悅，鄭重道，“明日，我便親自去沈家退親，此生，我只娶你一人。”

“不，”葉流錦搖頭拒絕，“你不能去。”

蕭昭衍只用了片刻，就明白了葉流錦話里的意思。

眼睛看到的掙扎，他微不可見的嘆了一聲，帶著一心疼道，“錦兒，我和沈燕霓之間沒有毫的男之，所以你不要愧疚，你與相識一場，對的子難道不了解麼？我并非是心悅之人，就算我愿意，也不會愿意嫁給我。”

何況，已經有了心悅之人。

“我知道。”葉流錦聲音發。

怎麼會不知道沈燕霓有多好。

正是因為如此，才不愿意讓承擔任何的污名。

“我不讓你去退親，是因為退親會給帶許多的風言風語，哪怕......哪怕什麼錯都沒有，可因為是子，便都是的錯。”

蕭昭衍見這樣，心里一，溫聲哄道，“我不會讓承擔任何的指責，也不會讓你去承擔沈家和皇祖母的怒火，你要相信我。”

他知道在想什麼。

想等葉流鈺回京，營造出是仗著葉家的權勢搶了沈燕霓婚事的假象。

這樣沈燕霓便能全而退，甚至日后在盛京只要是和葉家有關系的人家，都會對退讓三分。

盛京的人會說，是因為葉皇后失勢，葉家覬覦下一任皇后的位置，所以拆散了太子和沈姑娘這一對青梅竹馬。

這樣，即便是蕭昭衍也不會到任何的指責。

畢竟這個世道對男人總是寬容的。

“阿衍，這一次你要聽我的，”葉流錦神認真說道，“你是大梁的太子，你要做的是關心社稷，為天下臣民的典范。”

“你千萬不要小看言語的力量，口誅筆伐之下，大梁的百姓會對他們的儲君心生不滿，一旦失去了民心，就算是用最強的手段，也很難在龍椅上坐得長久。”

上一世，南宮勛就是這樣死的。

縱然是執政太后，也拗不過民心所向，那些讀書人的筆桿子是最尖銳的利，得只能就范。

殊不知，沈府里，沈燕霓也在為退親之事找到了母親。

“退親？你在說什麼胡話？”沈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手兒的額頭，看是不是病糊涂了。

“母親，我說要去東宮退親。”沈燕霓口齒清晰的重復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沈夫人猛的起，半點沒有平日的沉穩端莊，勉強站穩后對著沈燕霓就是一頓急言厲語，“裕王如今已經是太子了，現在太后和咱們家都等著你嫁東宮當太子妃，這個節骨眼上，你要退親？我看你是想上天！”

“母親您消消氣，”沈燕霓見沈夫人急得臉都泛紅了，心里有些愧疚，忙上前給順氣，又親自倒了茶捧了過去，“兒沒開玩笑，太子不是兒的良人。”

沈夫人到底做了多年的主母。

就算一開始被沈燕霓的話驚得魂都丟了一半，這會兒也緩過來了。

神復雜的看向這個自不在邊長大的兒。

憐惜、疼、關切，還有一不解。

“燕霓，你和母親說，你與太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兒，在沈太后邊待的時間遠比在家多，行為舉止都是按照皇后的標準教的。

雖然是的母親，可在教養這件事上，也不上手。

可出宮后，在家短短的一段時間，沈夫人便看出來了，這孩子表面是嫻靜，可心里卻十分有自己的主意。

“我與太子之間，沒有毫的男之，”沈燕霓正道，“便是他要娶我，我也不想嫁給。”

沈夫人是何等的明，立刻領悟到了關鍵，邊突然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道，“那你說，是你有了心悅之人，還是太子有了心悅之人？”

沈燕霓微張，被沈夫人準的問題問得怔愣不已。

“母親......”

“就你這點心思，難道還想瞞得過我？”

沈夫人見兒吃驚的表，心里好笑，可面上卻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