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頓時一片寂靜。
任一鶴實在忍不住閉了閉眼,他最近問話怎麼老往靳烈的心窩上啊。
靳烈眸冷沉,略微蒼白的抿起,下顎線繃,修長的手指稍顯煩躁地在桌面上敲了敲,道:“葉醫生,麻煩直接正式開始。”
葉秩溫和地笑起來。
“我們已經開始了啊,咱們從生活中的小變化開始聊起,這樣才有利于我了解你的變化。”
他揚了揚手中的筆和本子。
葉秩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說實話你的病已經有所好轉了,我已經決定將你的藥量減,我們可以先試吃一個月看看況。”
靳烈嗓音冷淡:“可以。”
“上次在醫院不歡而散,我回去給寫的那篇上千字的報告你看過了嗎?沒看過也不要,我可以現場給你簡單的講一講結論。”
“自從來了云城之后你的狀態的確在變好。”葉秩笑道。
靳烈目幽幽地看向他。
自他來云城那日起到現在也不過半月有余,期間發病地次數要用兩只手數才行,頭疼頻繁,連深度發病時的幻覺也出現過三次。
這也算是狀態變好?
顯然,任一鶴和他的想法差不多相同,偏頭小聲說道:“但是他經常頭疼。”
葉秩道:“我所說的狀態好指的是大部分時間緒穩定,相比于在京市頻繁發作的頭疾,那時還會連帶引出他許多緒上的暴躁,難以緩解。但來了云城之后靳總緒長時間于平穩之中。”
他翻開本子的某一頁先遞給了旁邊的任一鶴。
這的是兩張近期的心跳監測圖。
上面是正常人的樣本,下面則是靳烈的,每個高低峰值都有進行標注,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幅圖實際上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差異。
任一鶴看完后到有些詫異,起遞給了靳烈。
靳烈垂下眸子,翻閱著手里的本子。
監測圖都是以時間軸來劃分的,前后幾頁也都是各個時間段的監測圖,有充足的時間段來進行對比。
“這兩日我問過很多人,靳總除非必要的宴會或者見面,基本上都是在公司和水灣兩頭往返,監測數據也表明在水灣時你的緒很穩定。”
葉秩眼睛含笑地看向靳烈。
在此之前,他的狀態一直在持續惡化,神上的力讓他頭疾發作頻繁,幾乎難以睡著,在京市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徹夜失眠,這就導致他的狀況也在變壞。
靳烈之前也曾來過云城出差,也有監測數據進行對比。
葉秩連夜和醫療團隊那邊開會討論,最后得出的結論是他的在好轉,神方面也同樣在好轉,這是一件好事,也說明云城有人能影響他的病。
而且近期他展出的緒,甚至很多舉措都是從前沒有的。
在此之前葉秩一度以為他已經喪失了對生活的興趣,對世間沒有多留,可這兩日他竟然破天荒地在朋友圈發了吃晚飯的照片,還會發一些近乎于炫耀的文字。
比如蘇云星送他的小蛋糕,他們在家里一起添置的多盆栽,新換的餐布,一起追劇。
這些事就像是將他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任一鶴聽得愣愣的,道:“可是水灣那邊只有蘇云星在,難道……”
“所以呢?”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靳烈冷聲打斷了。
靳烈掀開眸子冷冷地看向葉秩,著眉眼間的寒意,將本子倒著蓋起來,嗓音很冷,道:“我說過不希將牽扯進這件事里,病好轉也與無關。”
“好好好,你說無關就無關。”
葉秩無奈地笑了笑,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作為心理醫生我比你更清楚個人的干預對你是否有用,所以我想說的是,或許是云城對你而言很特別。”
“而蘇小姐只是這其中的因而已。”
這話一出,靳烈忽然愣了一愣。
任一鶴的目在兩人之間來回看著,臉上的表逐漸收斂起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靳烈在被靳家的人接回京市靳家之前就一直生活在云城。
這里才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靳烈對云城有很重的心結,除非必要的出差他一般不會來云城,只有在每年祭奠他媽的時候才會過來,是的,他媽并沒有葬在京市。
這段往事靳烈很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提起。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靳烈心中的執念全部都在云城,除了他母親,還有兒時的小伙伴。
葉秩這次也是做了很久的準備才說出口,他換了個姿勢坐著,看著眼底緒不斷翻涌的靳烈,緩緩地吸了口氣,輕笑道:“所以,深思慮之后我們做了個決定。”
靳烈抬眸冷淡地看向他,眼中抑著兇狠和寒意。
很顯然,他對重提云城的影響非常大。
“我們想要勸你長時間待在云城,這里對治好你的病很有幫助,京市那邊的環境不是很好,畢竟南方空氣清新對吧?”葉秩笑著說道。
兩人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任一鶴下意識地看向靳烈,詫異地道:“可、可是靳氏總部在京市,本沒辦法離不開他,你都不知道他才離開幾天那邊就已經在了。”
葉秩道:“我只是出于醫者的角度來提建議。”
至于患者執行與否對他而言并不重要,誰讓他是靳烈花大價錢聘來的醫生呢,不管他做什麼決定,他肯定是都要跟著他走的。
靳烈眼睫了起來,掩下了充的眼睛,氣息起伏很大。
腦袋傳來一陣陣細尖銳的疼意,他臉上的迅速消失,腦海里不斷地回想著小時候那些生活過在云城的畫面,最后定格在薛媛士帶著瘋狂和釋然的笑容上。
—“寶寶,你說爸爸什麼時候才會來接我們回家呢?”
—“媽媽真的很你,比所有人都還要你。”
—“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險你知道嗎!你不許再出門了,就乖乖待在家里陪著媽媽好不好?你是媽媽的寶寶,媽媽怎麼會害你呢?”
無數畫面飛快掠過。
良久,他啞聲道:“我會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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