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星見他滿臉蒼白,眉心蹙得更了一些。
從桌幾上了好幾張紙巾遞給他,認真提醒道:“靳先生,如果我沒有返回來,你很可能就暈在這里了,我想你是該去醫院看一看。”
這次是在家里暈倒,萬一下次在馬路上暈倒了怎麼辦?
病痛就像一顆定時炸彈。
誰也無法知曉它會什麼炸,但可知的是它一旦炸就會將人炸得碎骨。
靳烈定定地看了幾秒,隨即斂下眼神。
干額上的冷汗,握著浸的紙巾,啞著嗓音,難得地解釋說道:“我一直有在復查,像今天這種況很見,沒想到讓你到了。”
頓了頓,抬眸看向輕聲道:“抱歉,嚇到你了吧?”
認識他的人都說這是瘋病,見過他發病的人全都嚇得不敢再和他來往,他們罵他是歇斯底里的瘋子,就連那些牛鬼蛇神都會被他嚇到。
這麼哭,也一定會被嚇到吧?
靳烈難以形容自己的,他既希怕,又不希怕,如此反復拉扯,反復矛盾。
沒等決斷出個勝負,半跪在沙發上的蘇云星就開口道。
“我當然嚇到了啊。”
“……”
靳烈眼神暗了暗,勉強扯了下角,果然是怕的……
他剛說話,就聽見繼續說道:
“我打電話本來是想和你講一聲,我留了一瓶新的香水在桌上給你,沒想到你接了電話卻不出聲,我當時喊了你很多聲都沒人應,真的差點嚇死了。”
的語調偏快,語氣帶著些許后怕,礙于他病人的份還地放輕了聲音。
清亮的嗓音中著濃重的關心。
靳烈忽地頓住,繃的脊背一瞬間松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眼神難得脆弱又迷茫。
像是有一道驀地照進了他幽深寂寥的眼底,劈開了那一汪深潭,線深深淺淺,明明暗暗。
蘇云星在心里忍不住嘆氣,要是朋友這樣有病卻犟著不去看病,肯定會直接冷酷無地把人打包扔去醫院,可偏偏和靳先生沒有悉到這種程度。
整天端著長輩的架子,但其實心里也稚得很。
幸好回來了。
蘇云星也沒有多照顧人的經驗,再加上他又不愿意去醫院,只能干地囑咐他多喝熱水,沒事就別出門曬太,省的中暑,病上加病。
話里話外就差點明了說他不省心。
靳烈握著杯子的手指慢慢攥,正要開口,放在兜里的手機突然嗡嗡的震起來,拿出來一看,就發現是任一鶴打來的。
他抿了下蒼白的,猶豫片刻還是接起了電話。
話筒那頭任一鶴的聲音火急火燎地響起:“臥靠,我差點就忘了今天是十五號,老靳你現在怎麼樣?還能撐得住嗎,我車子已經開到樓下了,現在就接你去醫院!”
靳烈頓了下:“我好的。”
原來今天是十五,怪不得這病發作得又急又快的,到日子了。
他抬眸看了眼坐在旁邊的蘇云星,不想就此把話題錮在他的病上面,這會讓他心底地生出一狼狽和不堪,時刻提醒他是不正常的。
沒等他轉移話題,任一鶴罵罵咧咧的暴躁聲音就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嗓門大得蘇云星都聽見了。
“我還不知道你這狗脾氣,一天到晚忍這個痛忍那個病的,瞎忍什麼啊你!我是你兄弟,你麻煩我一下怎麼了!實在不行你把我當爸爸也行,我這就讓你會一把如山的父總行了吧?”
“……”
蘇云星敢對天發誓,真的沒有想要聽他們講話,實在是他的嗓門真的太大了。
有些尷尬的朝靳烈眨了眨眼。
靳烈忍不住扶額,艱難地從嚨里出一句‘快上來’就單方面掛斷了電話。
再轉頭,陡然間對上忽然變得慈的目。
他抿了下,在心里把任一鶴罵了個八百回,無奈地解釋道:“其實我們平時不這樣。”
“我理解的。”
蘇云星立刻抖擻起來,忙點頭道:“當爸爸是男生之間友誼的象征,我明白的。”
靳烈沉默:“……”不,你不理解。
蘇云星低頭掃了眼手機上屏幕,距離和方頡約定的時間已經近了,再不趕過去就會遲到。
連忙整理了一下著裝,指著屋外說道:“既然任律師已經來了,那靳先生我就先離開了,方叔還在那邊等著我。”
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快步走到排柜那兒。
靳烈眼神微爍,目一直追隨著的背影,似乎無論何時總是這樣充滿活力,滿是生機……思及于此他倏地又想起在墓園見到的場面。
蘇云星把半個掌大的明玻璃瓶取出來,朝他晃了晃示意。
“這是我昨天帶回來的另一瓶香水,我……”趕著舌改口道,“我的朋友新改了一種材料,你可以先試試,要是不習慣我再給你換。”
靳烈與對視一眼,眼神微暗。
攥著杯子的指尖霎時繃直,聲線有些發:“麻煩你了,以后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盡管來找我幫忙。”
只要開口,他就可以幫坐穩蘇氏。
蘇云星、蘇云星當然完全沒在意他的話啊,做的是香水研發,和智能家居可以說得上是毫不相干,真的想不出有什麼事是需要他幫忙的。
出于在同一張桌上吃過火鍋的,蹙著眉尖想了半晌。
終于在門口時想到了,看向他的眸不掩明亮,笑容明:“靳先生好好保重就是幫了我大忙了,過段時間可能需要帶你去見我的一些長輩。”
靳烈神微怔。
應付蘇氏集團那些叔伯們,只拿證件照肯定堵不住他們的。
想拿回研發部門的話還需要他們的支持。
如果沒記錯的話,蘇氏旗下好像也收購過一個科技公司,如果曙的確有潛力沒病的話,正好可以去和靳先生的公司談談合作。
這些事要等蘇云星當上集團董事之后才能做。
但現在有件事十分迫切地等著去做,今天!要去看蘇博文他們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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