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烈手指彎曲扣在桌面敲了兩下。
他剛說的話表達的是關心,有這麼難回復麼?
又耐心地等了幾秒,見對話框頂框又開始顯示“對方正在輸中……”,他這才垂著眼眸屈起手指,切換到外賣App,挨個劃拉了起來。
這時,手機忽然嗡的震了起來,通知欄跳出條消息。
顯示“蘇星星:我知道了靳先生。”
靳烈眉心微蹙,著消息跳轉進了聊天框,對方很快又發了兩條消息過來:
【蘇星星:人是鐵飯是鋼,靳先生平時也可以多吃點,最重要。】
【蘇星星:貓貓乖巧.jpg】
空的房間里響起一聲低低的笑。
靳烈低頭看著聊天界面那只看起來就在裝乖的貓,著聊天框簡單地發過去一個嗯。
不就是晦地說了句廚藝不好讓不要做飯以免吃出問題來麼,這麼點大的事都要記仇,還要暗地指出他吃得注意。
忽地,靳烈臉上笑意一凝。
眉頭皺,臉倏然間變得蒼白,細細地疼意無不在,像是有無數的細針扎進腦袋里,疼得他握著手機的手抑制不住的抖。
靳烈的手指用力摁在太上,起到的作用卻微乎其微。
他半闔著眼,下心底陡然升起的煩躁,另一只手猛地攥住桌上擺著的那瓶簡約包裝的香水,在邊咔咔一頓噴,直至邊全是那藥木清香。
眼眸中的戾氣這才稍稍褪去。
不過片刻,那兇戾反而變本加厲地洶涌。
靳烈懨懨地低垂著眼,呼吸凌,手里的香水還是那款牌子,可他心里卻在囂著不夠,這個的味道太淡了。
不對,他要的不是這個。
…
一條走廊之隔的蘇云星全然不知。
完某個不吃飯的大人,就去丈量了主臥大床的尺寸,作迅速地在網上下單新的床單被罩,仰頭喝最后一口可樂,溜達去衛生間洗漱。
再出來,就發現手機屏幕恰好亮了起來。
這回是方頡發過來的消息,說是蘇和許靖已經被放出來了,但的輔導員和陳副校長進去了。
警方已經問出來的是這兩人只是答應給蘇博文提的那份退學申請流程開綠燈,最好盡快把審復批下來,而且他們一口咬定只是幫個小忙而已。
方頡告訴,如果蘇博文那邊拒不承認行賄,這件事很可能小事化了。
蘇云星換完睡就躺到床上,微微垂下頭,在下濃黑的眼睫投著一片影,看起來有幾分疏離,手指在聊天框里一字一字地敲著:那就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
云大是公立大學副校長卻疑似賄,他被帶走的消息傳出來時整個學校的學生都炸了。
本來可能也就只有云大學生討論,可由于今天剽竊事件占據了整天的熱度,順藤瓜進云大廣場的吃瓜群眾就吃到了這一口新鮮的瓜。
這件事在猹們看來,簡直是反轉反轉再反轉。
現實竟然比他們猜測得更drama。
夜晚一晃而過。
沒什麼心事的蘇云星這一覺睡得很。
直至放在床頭柜充電的手機開始嗡嗡地震,蘇云星按照慣例被鬧鐘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著陌生的環境發了下呆,霧蒙蒙地眼睛遲緩地眨了一下。
喔,這是新家。
蘇云星趿著拖鞋慢吞吞地去衛生間洗漱。
出門后下意識地往對屋瞥了眼,門是掩著的,也不知道對方走了沒有,不甚在意地轉往廚房走,卻在那一瞬間忽然停了下來——
一淡淡的清香彌漫在走廊。
清淡的草木香,后調悠遠。
這味道蘇云星再悉不過了,七年前媽媽在離世前生產的最后一款香水就是這個味道,倦木。
蘇云星頓了頓,轉頭又朝著對屋看去。
氣味像是從那里傳出來的,連門外都能聞到,只能說明屋的氣味更加濃郁。
靳先生是在把這款香水當六神用麼?
蘇云星表有些一言難盡,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最后還是做不到上前敲門,還是直接用手機給他發個消息提醒一下好了。
在廚房里搗鼓了半天,煮了包速食小餛飩。
端著碗坐到餐桌前邊刷訊息邊吃飯,熱騰騰的白霧將眼前氤氳得有些熱,蘇云星離得遠了些,鼓著往湯匙用力地吹氣。
“你在練氣功?”
忽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輕嗤聲。
嗓音聽起來帶著晨起的喑啞,約還有些煩躁。
蘇云星手指倏地一抖,剛吹涼的餛飩啪嘰一下又掉進了滾燙的湯碗里。
“……”
真是謝謝你了,回鍋俠。
木著臉抬起頭,就看見靳烈散漫地倚著墻壁,還穿著昨天那睡袍,只不過這回還記得把V領攏好,半闔著眼皮過來,看上去冷冰冰的。
他一出現,那草木香頓時變得愈發濃郁了。
就像是一款人形可移香水。
蘇云星忍不住了鼻子,忽略剛才氣功不氣功的話,客氣地喊人:“靳先生,早安。”
我脾氣可真好,在心里嘆。
“早。”
靳烈頷了下首,又出手指按起太,見打完招呼后沒看他,而是又低下頭和碗里的餛飩斗起來,眉心不由得微微攏了起來。
是他暗示得不夠明顯嗎?
靳烈渾散發著霜氣,薄微抿,默不作聲地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了的對面。
那濃郁的草木味直躥進的鼻子里,蘇云星鼻子泛,有些艱難地咽下里的餛飩,頭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屈起食指著鼻子。
片刻后,客廳響起了椅子過地面的聲。
“吱——吱——”
蘇云星往后挪的腳尖猛地頓住,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靳烈起眼皮,語氣有些心煩意:“你躲什麼?”
蘇云星:“……”
我躲什麼你不清楚麼?你先聞聞你那一味吧,沖人。
出于禮貌涵養這話蘇云星沒說出口,憋著氣,表有些糾結,委婉地道:“靳先生,這款香水沒有驅蚊靜神的效果,你不用把它當六神用。”
話說完后,客廳霎時一片靜默。
靳烈渾散發著冷氣,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在地著關節,咔咔作響,一字一頓地道:“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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