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復完許靜的信息，許煙隨手把手機扔在了中控上。

許靜是個險小人。

腦了大半輩子，臨了，想要愚人千慮必有一得。

高健的電話是晚上九點左右打來的。

彼時，許煙剛剛洗過澡，正在看有關許氏近幾年的新聞頭條。

看到來電提醒，故意頓了幾秒才手劃過屏幕按下接聽。

電話接通，高健呼吸發，說話語氣小心謹慎，“老大。”

許煙聲音清冷，“說。”

高健，“老，老大，我能見你一面嗎？”

許煙，“地址。”

或許是沒想到許煙答應的這麼痛快，高健在電話那頭為之一愣。

待他反應過來，慌里慌張報了一個地址。

電話掛斷，許煙在沙發上坐了會兒，起換了件服開車前往高健指定位置。

高健發來的位置是一私家會所。

許煙開車抵達，只瞧了一眼，就知道高健后的人非富即貴。

這個地方知道，消費奢靡，且只服務VIP。

而且VIP的條件苛刻，需要驗資。

外面瘋傳是需要驗資十億以上，況，許煙沒調查過。

車停下，許煙在車里給高健打電話。

不多會兒，高健從會所里小跑著出來，三步并兩步跑到了車跟前。

看到高健，許煙也沒急著下車，而是降下車窗坐在車里跟他對視，氣場凌人。

高健站在車外，子微弓，被震懾的滿臉局促，“老，老大。”

許煙抬眼看他，表淡漠，“你背后的人讓你找我？”

許煙開門見山的態度讓高健全繃。

足足過了七八秒，他才結結回了句，“老，老大，事，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眼看高健是要解釋，許煙垂眸掃了眼自己腕間的手表。

見狀，高健倒吸一口涼氣，余下的話如數卡在了嗓子眼。

他在許煙手下做事兩年，知道這個行為代表著什麼，代表已經耐心耗盡。

高健咬咬牙，“老大，我們進去說。”

許煙掃他一眼，沒說話，推門下車。

進會所的路上，高健全程沒說話。

乘電梯而上時，他聲音低低了句，“老大，你能不能放過我這一次。”

許煙聞言一記冷眼掃向他。

高健滿眼乞求，“老大……”

許煙，“不能。”

高健，“！！”

過了一會兒，兩人出現在一間包廂門口。

高健漲紅著一張臉推門，許煙踩著高跟鞋往里走。

剛進門，就看到了從主位上站起來迎的魏濤。

瞧見魏濤，許煙不聲挑了下眉。

這件事會跟魏濤扯上關系，這點許煙屬實沒想到。

跟魏濤共事多年，知道他有些見不得的手段，但以為他只是在其位求自保，沒想到……

“小許，來，坐。”

魏濤難得熱，許煙沒作聲，邁步上前。

等到落座，魏濤親自給倒茶水。

“喝杯茶。”

魏濤說著，把七分滿的茶杯順著桌面推到了面前。

茶杯距離許煙咫尺，卻沒喝。

見此形，魏濤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小許，你這些年在TR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上面的人也都看在眼里，你猜你為什麼一直晉升無？”

許煙人往座椅里靠，“洗耳恭聽。”

魏濤，“主要就是你不夠圓。”

許煙，“魏主編的意思是？”

魏濤，“小許，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鍋也已經甩到了你上，你就先兜著，等到這件事風頭過去，我就跟上面……”

魏濤這番話循循善。

可惜許煙從來不是那種會被PUA的人。

不等他把話說完，許煙手起面前的茶杯擺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魏主編在替誰做事？”

魏濤噎住。

許煙端起茶杯聞茶香，“牧晴？”

魏濤臉驟變。

許煙品茶，隨即笑笑，“我恐怕沒辦法讓魏主編如愿。”

魏濤，“小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煙道，“魏主編想討好誰，想為誰鋪路，我管不著，但是你不該拿我當墊腳石，最晚今天凌晨，我需要一個真相。”

魏濤皺眉，“牧晴背后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面對魏濤的恐嚇，許煙淡定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魏濤，“這件事鬧僵對你有什麼好？”

許煙垂眼眸，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時聲音有些響，“辭職報告明早八點我會準時發到你的郵箱。”

魏濤，“……”

從會所出來，許煙轉手把今晚在包廂的錄音和高健的錄像全部發到了公司群里，還給TR的高層人均發了一份。

等到一切辦完，按下關機，一腳油門，打轉方向盤。

其實從牧晴職TR那天開始，就已經盤算離職。

不是容不下牧晴。

是知道牧晴不會容得下。

更何況，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沒多余的力一天到晚跟為了所謂的斗智斗勇。

回到家，許煙泡了個澡。

一天的折騰，讓疲力盡。

溫熱的水包裹全，放松的同時不由得瞇眼小憩。

另一邊，在許煙走后，魏濤沉著一張臉不說話。

高健站在他跟前，已經被嚇的雙打，怯懦開口，“魏主編，這件事真的就沒有迂回的余地了嗎？我上有老下有小，當初可是您跟我說……”

高健話說至半截，魏濤放在桌上的手機跟他揣在兜里的手機同時震。

兩人都沒多想，各自去看各自的手機。

下一秒，兩人臉俱是一變。

高健，“魏，魏主編……”

魏濤臉蒼白，手機微信里各種信息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魏濤，到底怎麼回事？】

【群里的事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明天九點，來我辦公室。】

……

信息是魏濤的頂頭上司發的。

魏濤人雖然還坐在椅子上，但兩腳發，仿佛踩在云里。

半晌，他巍巍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彩鈴響了會兒，電話那頭接起。

魏濤屏呼吸，大氣不敢說，“我，我這邊，出，出事了……”